陳貴妃心裡酸水直冒,狠狠瞪了一眼德妃,心裡暗罵了句狐媚子。
德妃見全場的焦點都在自己身上,擡眼望了眼始作俑者,喬莞甯甜甜笑着回應,眼波流轉間都是女兒家的羨慕和憧憬。
皇後的視線也不可避免地落在德妃那張俏臉上,但很快就移開了,她笑的得體:“剛好大家都在這,本宮就趁機會說明一件事兒。”
“本宮也不賣關子,和你們直說了,關于宮殿土木之事,原本小廚房按規矩一品妃嫔都能有權享用。”
關乎自己的利益,喬莞甯瞬間打起了精神來。
皇後繼續道:“貴妃在六皇子出生隻是小廚房就已經修建了,賢妃和德妃的小廚房前兩年也完善了。”
“淑妃妹妹剛入宮,年紀小不适應是正常的,可是事情有先後緩急,本宮希望你能多擔待兩天。”
喬莞甯聞言秀眉一擰,撐着額頭做難受狀:“皇後娘娘,臣妾自入宮以來身子虛弱困乏,平日裡總是沒有胃口,需要奶嬷嬷親手做的吃食填肚子,皇後娘娘就心疼心疼臣妾吧!”
皇後面上有些為難,但見德妃在旁邊一臉輕松看好戲的模樣心裡就來氣。
她現在急需一個有家室背景,位分又不低的妃嫔跟德妃打擂台,而新入宮的淑妃顯然就是一個很好的對象。
于是皇後便對喬莞甯之事應承了下來,她開口道:“太後壽宴所需都已安排妥當,淑妃妹妹既然身子羸弱,小廚房三日之内便給妹妹建好。”
喬莞甯聞言擡眸瞧了眼面上一喜,起身朝中央身穿正紅色宮裝的女人行禮:“莞甯謝過皇後娘娘。”
面對刻意的拉攏喬莞甯自然是接受的,隻要不損害到她的利益,和誰打擂台她都不怕。
喬莞甯出生于大華朝權貴第一梯隊的定國公府,她的祖父是跟随開國皇帝打天下,配享太廟的定國公,父親是駐守邊疆,擁有十萬大軍的威遠将軍。
入宮即為四妃之一的淑妃,她自然是有嚣張跋扈的資格在的。
喬莞甯正出神呢,就聽到了小太監福林欣喜的通禀聲:“淑妃娘娘,陛下翻了您的牌子,今晚在昭陽殿就寝呢!”
貼身侍女玉笛玉箫面上皆是喜色,無不為主子高興:“恭喜娘娘,守得雲開見月明!”
喬莞甯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殿内正無比高興的侍從們,心裡有些納悶,皇帝怎麼突然就想到自己了呢?
喬家三代從軍,立下了赫赫戰功,喬莞甯的祖父更是提前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敏銳的他從西北卸甲回到京城,甘心做一位休閑養老的定國公。
喬莞甯知道自己作為喬家唯一适齡的嫡女,進東宮是為了向皇帝表衷心,讓其明白喬家并無起兵造反的野心。
可皇帝卻因為忌憚喬莞甯父親手上十幾萬的兵力,而故意冷落了她近一個月,就是想給喬家一個下馬威。
喬莞甯用簪子緩緩撥弄着鎏金竹節熏爐裡的粉末,思慮着皇帝今夜前來的目的。
”難不成邊疆戰事又起?”
她認真推算了一遍,思來想去也隻有這個理由。
玉箫輕輕喚了她一聲:“娘娘?”
“嗯。”喬莞甯看向貼身侍女。
衆人見淑妃娘娘的一舉一動都極其優雅,且面容明媚動人,很是吸引視線,大夥兒都在揣測陛下如果見着了娘娘,肯定會萬分疼愛她的。
但熟知她表情的奴仆卻明白,主人聽到皇帝即将到來的消息心裡并沒有多開心。
玉笛玉箫對視一眼,都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兩人收斂了幾分喜色,玉箫上前溫聲道:“娘娘要不先梳妝打扮一番?”
喬莞甯擡頭看了一眼窗外,淡淡道:“不急,天色還早着。”
她起身到琴室裡彈了幾首曲子,心裡的煩悶絲毫未減。
當今聖上是大華朝第二任國君,高祖上任之時,華朝上下可謂是千瘡百孔,幾百年的戰亂紛争早就耗盡了百姓的精力。
高祖在任期間輕徭薄賦,注重農業發展,經過幾十年的休整,内憂外患的情況終于有了好轉,百姓的糧倉也逐漸富裕起來。
也還算是個明君。
可建安帝陸川豐不一樣,他的皇位是靠權謀從太子手裡奪來的,疑心病比誰都要重。
喬莞甯心裡清楚,帝王對世家權貴的提防都擺在明面上了,但如果她要争那個位置,使點手段,花點時間,也不是毫無勝算。
可皇帝是絕對不會讓自己誕下子嗣的,那隻有無休止的宮廷鬥争還有必要參與嗎?
喬莞甯支着下巴沉思着,不知不覺間夜色降臨。
昭陽殿架起了燈籠,擺上了璀璨奪目的夜明珠。
喬莞甯被侍從們簇擁着精心打扮了一番,臉上因霧氣蒸騰而變得光滑細嫩,臉頰邊還有絲霞紅,身披銀白色蟬翼紗,玲珑有緻的身材越發凸顯出來,嬌俏妩媚勁兒渾然天成。
就在整個宮殿上下都在迎接帝王的到來時,總管太監福海從外面急匆匆地跑來,跪地磕頭通報道:“給淑妃娘娘請安。”
“德妃娘娘身體不适,陛下轉道去雲瀾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