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已經快将近十一點,陳刃拖着疲憊的身子躺在床上。
“陳刃,你晚上跑哪去了。”周自遙剛從浴室走出來,頭發被水淋得濕漉漉,整個人散都在發着蒸汽,他看一晚上陳刃都沒回宿舍現在又一副疲憊交瘁模樣,他擔心地擰起眉頭,“怎麼這麼累?”
“沒什麼。”陳刃朝他微微睜開一隻眼,又緩緩側頭閉上。
周自遙頓了頓,他一隻膝蓋擱在陳刃的床闆上,他湊近像小狗一樣聞了聞陳刃的衣領,猛地眼睛猛地睜大,因不可置信聲音而拔高:“身上怎麼都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你談戀愛了?”
“哎呦不是,啥時候的事情?”
陳刃皺皺眉,低頭仔細嗅了身上的味道,他并不能聞出什麼,大概是抑制劑藥物打得太多了就連信息素感知都變得非常遲鈍,雖然會有omega生理特征,但他現在好像真的是beta。
“沒有啊,我去找了李飛。”
聞言,周自遙又不可置信聞了聞,他驟然擰起眉頭,用手揮了揮空氣彌漫的味道,仿佛是什麼惡臭氣息。
“抱歉,我聞不到,我去洗個澡,”陳刃站起身來去衣櫃找了兩件幹淨的衣服,他開門擡腳進浴室時又探出頭,對周自遙說,“小周,我要去西城了。”
周自遙望着他沒有吭聲,他知道,他也無法真正幹涉到陳刃任何行為,他又不是他爹,也不是他娘,更談不上是他生命裡重要至極的角色。
陳刃已經找了李飛,且還要去西城,他要幹什麼呢,周自遙也很清楚。西城是整個大洲裡反動派最多,且最不受政府幹預的的地方,以至于那裡常是一些強強聯合的上層社會或者說是特權階級層們的專屬,S實驗室明面上是社會裡沉澱篩選精英人士的聚集地,實際上都在幹一些不為人知的黑色産業鍊。
李飛自然也不是個好鳥玩意,同學之間的評價是“猥瑣”,說他動不動猥亵學校裡的貌美年輕的omega。
周自遙閉着眼想了想,想到李飛油膩作嘔的臉他就不适地撇撇嘴,接着整個人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浴室裡,因為聽周自遙說他身上殘留有李飛的信息素味道,所以陳刃今天洗得格外仔細,他擠了好幾泵沐浴露,特意買的是薄荷味道的。
揉搓半晌,直到他輕嗅周圍空氣都是淡淡清爽的薄荷味,他才關閉掉花灑,一邊用毛巾揉搓着濕發,一邊背對着鏡子扭頭垂眸看着脖頸上紅嫩的腺體。
打了兩年抑制劑,如今的腺體仿佛像失禁了般,基本不受抑制劑的控制。再這樣幹等耗下去,以後信息素絮亂那就說什麼也來不及了。
他特意查過,最近黑産正在研究關于變性抑制劑的配制,正是他現在最需要的,他現在沒有任何辦法購買到黑産,隻能自己加入他們看看是否有緣能把他徹底改性。最巧的,與S實驗室對接調配藥劑的,便是陳刃現生活及學習的學校。
陳刃松松垮垮套着件灰藍睡袍從浴室走出來,浴袍帶子随便繞了圈,露出鎖骨下一片冷白皮膚。他頭發還滴着水,發梢掃過頸側,眼尾沾着水汽,眼皮半垂時睫毛在眼下透出陰影,嘴唇微抿着,沒有太多表情。
周自遙從床上坐起來,順着動靜,視線凝聚到陳刃身上。
他打心底覺得陳刃是真漂亮,天生就帶股omega嬌柔的勁,簡直比他還媚。
宿舍内燈光照得陳刃整個人柔和,陳刃随手抓了條毛巾擦頭發,手臂擡起時,浴袍領口又敞了些,露出喉結滾動的弧度,動作懶懶散散。
“看什麼呢。”陳刃淡笑地說。
周自遙收回目光,尴尬地眨眨眼,又看了眼陳刃,他似笑非笑地說:“你這個beta長得比omega還o,李飛那臭烘烘的信息素都占滿你全身了,就差被标記了,長點心陳刃,幸好你不是omega。”
“離他遠點,李飛應該有點背景,否則以他這麼變态行為騷擾學生早被開除上萬次了。”
說完,周自遙從他床底下拉出一個破破爛爛的紙箱子,他一口氣将裡面的瓶瓶罐罐全部抖出來。陳刃一走過去仔細看,發現瓶罐上都寫着“防狼噴霧”,“辣椒水”,“信息素阻隔劑”等等防身用品。
“拿着,随便挑。”
陳刃蹲下身來,笑着,象征性地挑了幾樣看似可靠的東西抱在懷裡,低聲說了句謝謝。
與此同時此時的深夜,身處在國外的許昭緊緊裹着西裝外套,不悅盯着手機上“飛機延誤”的消息。他剛結束的跨國會議開了整整六個小時,投資人的質疑、合作方的讨價還價,此刻還停留在他腦子裡打轉。
細細雨絲砸在許昭的臉上。他眺望遠處,私人跑道的指示燈一閃一閃,私人飛機卻遲遲不見蹤影。
許昭摸出根煙點燃,火苗在風裡忽明忽暗。手機忽地又震了下,屏幕顯示是林姨的電話。
是他的的繼母,也是他父親許明輝的二任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