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看着對方昵稱一直顯示在屏幕上,似乎沒有要挂斷的意思,再三考慮之後,選擇了接通。
“小許,現在是在忙嗎?”林姨含着笑谄媚地問道。
“沒,等飛機。”
“這樣呢,明天就回國了吧,早點回家,陳棠總念叨你。”
許昭淡淡地“嗯”了一聲,随後聽見林姨在電話的另一頭呼喊着陳棠過來,那邊一陣子窸窸窣窣過後,許昭耳旁傳來一聲軟綿甜膩的聲音。
“許昭哥哥。”
尾音拖得又長又嬌。
映入他腦海裡的畫面是一張嬌柔甜美的小臉蛋,總喜歡依附于他喊他哥哥的小omega。
他叫陳棠,據林姨以前跟他說,這個omega當年挽救了他的命,現如今被繼母順水推舟成了他的未婚妻。他已經完全不記得出車禍那夜所發生的事情,身體恢複之後隻有零零碎碎的記憶,他唯一能确定就是---自己确實幹了什麼缺德事。
和陳棠有關嗎,或許吧,但他什麼印象都沒有了。
“嗯,你早點休息,先挂了。”
許昭擡頭,遠處傳來螺旋槳的轟鳴,飛機穿透層層雨幕後而降落,艙門打開時帶出一股暖氣。許昭碾滅煙頭,将手機放回口袋裡,快步朝飛機走去。
私人飛機不大,但設施齊全。
許昭一進艙門就看見何家小公子何也四仰八叉地躺在軟椅上,一隻腳搭在扶手上,另一隻腿随意蜷着。脖子上的愛馬仕絲巾松松垮垮地挂着,襯衫領口敞得老大,露出一大片風光。
許昭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自顧自地脫下外套挂在旁邊的衣鈎上,坐到了何也對面,整個人閉目養神放松地陷入到軟椅裡。
“喂,許昭,有這麼累嗎,連一聲招呼不打。”
許昭眼皮都懶得擡。
何也看着他置若罔聞的模樣偷偷給他翻了個白眼,茶言茶語嘀咕着:“你年紀輕輕就這副被抽幹了精氣神的德行,真像被生活腌透的鹹魚,翻不了身也硬不起來。”
“難怪會冷落家這麼可愛乖巧的omega。”
何也話音剛落,許昭不緊不慢睜開眼,雖然臉部肌肉沒什麼扭動,但何也清晰感受到,不是來自信息素的施壓,而是許昭這個人周身氣場本就如無形重幕,壓得周遭空氣都凝滞幾分。
他開口時聲線低沉,不疾不徐卻字字千鈞,不耐煩的目光掃過何也。
瞬間,何也不得不安靜了。
“何公子,飛機遲到了八分鐘四十七秒,我在機場足足等你了八分鐘四十七秒,希望你也能安靜八分鐘四十七秒。”
沉默片刻,許昭不适的扭了扭脖頸,格外疲憊和喘出的熱氣讓他意識到自己要迎來易感期,後頸的腺體隐隐約約燒得發脹。
他用手輕輕撫摸着後頸,扯松領帶,啞着嗓子問對面的何也:“有橘子嗎。”
何也瞅了他眼:“沒,飛機上水果隻有車厘子。”
許昭額角青筋暴起,機艙頂燈刺得他太陽穴突突跳。
他壓低聲音,語氣裡混着壓抑的顫意,不适的側過頭:“下了飛機立刻去西城,易感期要來了,我要避一避。”
何也深“嘶”一口氣,連忙捂住口鼻。
“好好好,你現在千萬要忍住啊,我讓機長開快點,你别突然在我飛機上易感期了,你一發瘋遭殃是我啊,誰能頂住你這六親不認四處攻擊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