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柚道：“五分是。正好回去的路上正好路過大蒼山。”

蕭瑟道：“那另外五分呢？”

蘇柚一副明擺着的樣子，道：“為了錢，和除魔衛道四個字。”

蕭瑟道：“好。”

其實，那日竹林出靈後，蘇柚心中一直隐隐不安。這世上的事情看似巧合，其實卻另有深意。師父忌日之際見到他的魂魄，看起來是米團不小心出的意外，誰知道是不是另有隐喻？

次日，天光微露，蘇柚起身準備上路，關上房門，撇了一眼蕭瑟的的屋子，猶豫要不要打聲招呼再走。站在房門半刻，想了想覺得時辰太早了不太合适，便下樓了。

誰知剛走到樓梯，便看見蕭瑟已經坐在樓下悠閑地吃着早飯。蘇柚想，這下正好順便打個招呼。

蕭瑟見蘇柚來了，道：“坐下吃了早飯再走也不遲。”

蘇柚坐下拿起筷子就吃，邊吃邊道：“你這麼早就起來？”

蕭瑟道：“趕路，早點啟程好。”

蘇柚道：“是啊，昨天那幾個道士早就走了，天還沒亮我就聽到一陣腳步聲。”

蕭瑟道：“嗯。碰見了。”

蘇柚疑道：“你這麼早起來回京?大理寺不是缺你不行吧。”

蕭瑟道：“我去大蒼山祭拜。”

咦？嗯？哦？

蘇柚一臉霧水，道：“你雖習得大蒼山的劍法，但你沒有入門拜師，算不上大蒼山的弟子，大可不必回去？”

蕭瑟淡淡道：“在山腳長大，也算半個弟子，回去看看。”

這個解釋有點牽強？也有一點一廂情願。

這時，老闆提着兩個大籃子從門外走進來，氣喘籲籲地放下籃子遞給店小二，籃子裡滿滿的幹糧和衣服。看見蘇柚二人坐着吃飯，喘了口氣，面露急色道：“客官你們吃了趕緊還是走吧，我也要關店鋪了，這幽州快沒人了。”

蕭瑟蹙眉，道：“傘妖已經沒了，怎麼會沒人呢？”

老闆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大聲道：“什麼?傘妖沒了？真被那幾個道士收了？”

蘇柚道：“是的。”

老闆道：“那幾個人長得七扭八歪的，高矮胖瘦都有，沒想到法術本事還行。但是，傘妖雖然沒了，這個縣衙也沒有了？”

蕭瑟和蘇柚相視一眼。

老闆繼續道：“今天早上，有人路過縣衙，看見縣衙大門開着，便走進去，看到一地的斷了的兵器和瓦片，房檐、牆壁到處被雷劈一樣到處是骷髅，還在後院屋子發現了捕快和道士的幹屍。關鍵是縣太爺也不見了，大家都說是傘妖襲擊縣衙，縣太爺自己跑了。現在消息傳開了，人心慌慌，大家紛紛收拾東西，準備逃離幽州。”

蕭瑟道：“老闆也不用走，這個縣太爺沒了，不出幾日就有新的縣太爺來，這裡又會恢複如常。”

蘇柚聽聞，猜測蕭瑟起這麼早，也是為了盡快将傘妖的情況呈報京城。不由得想起青州的那個縣太爺，對比起來就是對自己的傷害。

老闆聽聞，歎了口氣道：“可是，這裡已受傘妖之苦多年，早已有了心裡陰影，現在大家都以為縣太爺跑了，恐懼的越發繃不住了，就算再來個縣太爺，也是不想留的。這幾日我收拾好東西，也要走的。”

手上的傷口，清洗、結痂、祛疤，也需很多時日，就算好了也會留下疤痕。心裡的陰影，已經滲透血液和骨骼，也不是換個人換個環境就可以驅散的。

蘇柚道：“這麼大個客棧都不要了？老闆你去哪裡呢？”

老闆道：“沒辦法，這裡人都走光了，誰還來住客棧啊。我隻有去闵州投靠親戚，再不成做點小生意，隻要世道好，就有人，有人才能做生意，吃上飯。”

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僞，國家昏亂，有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