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鴻練了兩三個鐘頭的拳,練累了。他氣喘籲籲地靠在拳樁上,時不時瞥眼注意着武台上的陳連珍。
他正跟小師弟們切磋武藝,這一招一式都打得極流利兇猛。
刁鴻邊看邊在心裡琢磨着,都是同宗的子弟,逍遙遊跟白日貫虹當然也有異曲同工之妙。他覺得自己快要想通了,可又在某個環節出了錯,思緒堵塞,竟是沒了下文。
還是不對,出招都是一樣的狠,但拆招顯然有區别。
刁鴻正苦思冥想,胳膊忽然被拉了一下。
“你幹嘛呢?”陽秦叫他。
“沒——”他不敢說自己是在盯着陳連珍看,哪怕是出于正經。
而陽秦一下就覺出不對勁了,他摸摸索索地捏住了刁鴻的肩膀,把人掰轉過來,又問他:“你看誰呢?”
東南方向是武台,武台上是陳連珍。他的笑聲響亮,拳頭一出即中,打得小師弟們紛紛砸倒。
陽秦皺了眉,吃起醋來。
刁鴻支支吾吾,照實說:“我看看陳連珍呢,看他怎麼怎麼打拳的。”
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但因為是陳連珍,是死纏爛打追着他的人,所以刁鴻說話時也沒什麼底氣。
他跟陳連珍的關系,多少是有些暧昧的。
“我不看了。”刁鴻攥住陽秦的手,哄着他,“我就看你。”
陽秦抽出手,扭頭往休息室裡走。
他走得很慢,好讓刁鴻能跟上。
刁鴻的步子飛快,跑上來,一把将陽秦抱住了。
兩人推推搡搡的就進了休息室,關上門,落鎖。
“這下沒别人了,我真就隻看着你。”刁鴻還摟着陽秦的腰。
陽秦輕輕哼一聲:“可我看不見你。”
刁鴻笑了,他特意開了燈,明亮的燈光照着陽秦雪白的臉。他忽地吻上去,纏綿溫柔地吮住陽秦的嘴唇。尖尖的多情的虎牙咬着陽秦,使他發生輕微的疼痛。
刁鴻睜開眼,始終凝視着陽秦。
他們親密地緊貼,眼神對峙眼神,逐漸地柔軟了,融化,彙成同一條河流。
刁鴻看着陽秦臉上的那幾顆小雀斑,它們甜美地跳躍,跳躍,活潑地躍進他的眼睛裡來。
他知道陽秦笑了,笑得稱心合意,笑得滿足幸福。
“高興沒?”刁鴻問道,他把陽秦按在牆上,摸着他的腰。
“别亂來。”陽秦伸手抵住刁鴻的胸膛,他有些發抖,站不穩,一下就靠在刁鴻身上。
刁鴻的腦子有些昏了,他拉陽秦的襯衫,拽下來一點,再一點,直到露出雪白的肩膀。
陽秦感覺自己被輕輕咬了一口,他側頭去吻刁鴻的臉。刁鴻俯身,含住了他的嘴唇。
親了好一會兒,外頭又開始鬧,發出嘈雜的叫嚷聲。
陽秦喘着氣,伸手捂住了刁鴻的嘴:“行了,出去練拳。”
刁鴻聽話地唔一聲,幫陽秦把衣服穿上,拉着他往外走。
剛到場館,他就看見站在台上的陳連珍。
黑小子一副耀武揚威的得意模樣,雙臂環抱着,正盯着他笑。
這整個刁問武館都沒有人是他的對手,而刁鴻,唯獨可以跟他打一場的人,此時正眼角绯紅,滿臉春意,顯然是幹什麼不正經的事去了。
還是得戒色啊,陳連珍暗想。他自以為赢刁鴻是十拿九穩,于是咚一聲跳下台,撣撣衣袖出門玩去了。
陳連珍不願意再見着刁鴻跟陽秦你侬我侬,情誼切切,簡直氣死個人。
而刁鴻還想再看陳連珍一會兒的,再多看一會兒說不定就能琢磨出來怎麼把他的招全拆了。
這時,陽秦忽然喊了小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