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多了,他覺得頭暈,就靠在陽秦身上。
趙姚文見狀便站起來,借口說去外頭抽支煙。
這溫暖的房間裡就隻剩刁鴻跟陽秦兩個人,刁鴻微微地閉上眼,他摟住陽秦的腰,在他頸窩裡蹭。
陽秦低頭,他看不清刁鴻,隻能看到他那烏黑濃密的頭發。
像濃郁的别樣的瀑布,不斷流淌,流淌進黑夜,又流淌進光明。
刁鴻哭了,眼淚沾濕了陽秦的臉。
陽秦吻着他,緊緊地抱住他。他握刁鴻的手,手是潮濕的,充滿汗水,讓他想起蛟江,還有在蛟江裡冬泳的刁鴻。
那時候他還不認識他,他隻有七八歲,小小一個,柔軟的骨頭,喜歡舞刀弄槍,蹿起跳落。他頑劣得像隻走獸,他可愛,活潑,具有充分的膽量。他勇武,敏銳,目光鋒利,可以刺穿一切。
刁鴻在這時忽然抽噎了一聲,簡直像個孩子。
陽秦忍不住要笑他,他捏住刁鴻的下巴,擡起他的臉:“别哭了。”
他親他的嘴唇,刁鴻一下就把他摟住了。
吻得很重,用力吮吸,弄得陽秦的嘴唇都發麻發疼。
陽秦知道,刁鴻是酒勁上來了,他們得走,否則他恐怕要胡鬧。
陽秦讓服務生拿了條灑花露水的熱毛巾過來,他細緻地給刁鴻擦臉。
這時,趙姚文抽完煙進來了。他哎喲一聲,笑得搖頭:“這小子,酒量還是那麼差,我送你們回去。”
“謝謝師兄,麻煩你了。”陽秦說着便把刁鴻抱起來。
趙姚文穿了毛衣外套,打電話叫司機把車子開到大門口。
刁鴻靠在陽秦懷裡,半夢半醒的。他睜開眼,盯着陽秦看,而後又皺起眉,不放心似的叮囑他:“你當心點走。”
“放心,摔不着你。”陽秦又親了一下刁鴻的額頭。
刁鴻攥着一顆拳頭,輕輕在陽秦胸膛上打了一下:“我是說你得小心,我摔一下也摔不死,你要是摔了,我我——”
趙姚文故意走到前頭去了,不聽他們說悄悄話。
走廊上燈光很亮,陽秦隐約能看清一點。他走得穩當,抱刁鴻也抱得穩當。他俯身,故意問刁鴻:“你怎麼?”
刁鴻睜着明亮的大眼睛看陽秦,他醉得不輕,粉紅了臉頰:“我會心疼你。”
陽秦笑了,抱着刁鴻上車。
刁鴻依偎在他懷裡,像個大娃娃。他想睡覺,于是閉上眼,密密匝匝的睫毛便落下來,彎彎的一圈。鼻梁直而高,陽秦看不見,但是摸出來了。他用指頭輕輕地蹭,往下是柔軟的發燙的嘴唇。
他很想吻刁鴻,可現在車上還有人。
等回到家,陽秦也不要趙姚文跟他的司機搭手,一個人就把分量不輕的刁鴻弄上了床。
趙姚文依舊坐着他的奧迪車走了,陽秦去燒水,給刁鴻擦洗身體。
收拾完,已經是半夜了。
陽秦正想躺下,卻聽見刁鴻嗚噜一聲,吐在了床上。他也不嫌髒,抱着刁鴻,撫他的背給他順氣。
刁鴻吐完了,人也就清醒過來。他眨着眼睛看陽秦,目光仍然是閃爍的,動情的,他問他:“你剛剛摔着沒有?”
“沒有。”陽秦搖搖頭,笑了。
刁鴻攀住陽秦的脖子,挨上去一點,他又想親他,嘴唇都要貼上嘴唇了,他突然又推開陽秦。
陽秦問他:“怎麼了?”
刁鴻晃了晃腦袋,想要從被窩裡爬出去:“我倒水,漱口,剛吐過,嘴臭,一會兒别把你熏到了。”
他又嘟嘟囔囔的:“否則下回你就不跟我親嘴兒了,我去洗洗——”
陽秦抱住他,一直抱到椅子上。他從櫃子裡取出一床毛毯給刁鴻裹上,摸索着去倒水。
刁鴻吸了吸鼻子,聞自己身上的味道,臭得想吐。他暗自發誓,以後再也不喝了,喝酒就是折騰陽秦。
陽秦端了熱水進來,從頭到腳又給刁鴻洗一遍。刁鴻舒舒服服地懶在大藤椅裡,他困得睜不開眼,隻是迷迷糊糊地打瞌睡。
陽秦把弄髒的床單被罩都摘下來,換上新的。
這還是他爸廠子裡發的,大紅牡丹朵朵飽滿,過去結婚時都要準備這麼一條。
陽秦把床鋪好,又去抱刁鴻,把人抱進放了熱水袋的被窩裡。
刁鴻摟着陽秦的胳膊不肯松手,他醒了,嘴裡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陽秦問他說什麼呢,他攬過陽秦的肩膀,讓他湊近點。
陽秦翻身,跟他面對面,而後聽見刁鴻有些害羞又恬不知恥的懇求:“我想那個。”
“哪個?”
“那個。”刁鴻拉住陽秦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哪個啊?”陽秦故意裝着傻,在暗裡笑。
刁鴻急不可耐地吻陽秦,纏住他的腿:“就是這個,你懂沒?”
陽秦擡手按住刁鴻的後腦勺,吮吸他的嘴唇。吮夠了,還是想惡作劇,于是手摸下去,捏他的後脖頸。
刁鴻哎喲一聲,驚叫着竄起來。
“你這是開關啊,怎麼一捏就又跳又叫?”陽秦笑着調侃他。
刁鴻緊緊壓住陽秦,由于喝了酒,嘴裡便發出哼哧哼哧的呼吸聲。
小瞎子使壞,那他也不客氣了。
于是,他的手往下去,猛地攥住它。
這讓陽秦忍不住顫抖,他擡起腰,胸膛頂着刁鴻的胸膛,眼神都亂了。
刁鴻用滾燙的臉貼着陽秦的鎖骨,輕聲笑道:“你這兒也是開關啊,怎麼一捏就抖?”
陽秦箍住刁鴻的腰,一口咬在他臉側。
刁鴻把被子一拉,罩住了他跟陽秦的頭臉,他們就在底下接吻,吻得快要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