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岸找到摩托,刁鴻将陽秦托上車,他正要掏鑰匙,BP機卻響了。
來電顯示是謝角才,四個字:速來武館。
刁鴻打算去對面的雜貨店回電給謝角才,他看了一眼陽秦,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在車上,于是又将他抱下來,一路抱到雜貨店裡去。
雜貨店的小蚱蜢丢了兩粒門牙,笑嘻嘻地瞧着刁鴻,說話漏風:“飛鴻哥,你這是要讨老婆啊?”
刁鴻是個經得起玩笑的人,況且小蚱蜢還是個傻子,他不能跟他較真。
可玩笑的對象是陽秦,他就難免要臉紅,要激動。
倒是陽秦,他似乎無所謂這樣的調侃,神情淡淡的。
刁鴻拍了一下小蚱蜢的額頭,說道:“賒賬,我先打個電話。”
小蚱蜢隻是打量陽秦,他問他:“你是飛鴻哥的老婆嗎?”
刁鴻瞪他一眼,想罵人,但電話接通了,對面傳來刁問的斥聲:“臭小子,給我回來,有人踢館。”
踢館是舊式的叫法,其實就是對手鬧事,要砸武館的招牌。
刁鴻忙回了一句知道了便挂斷電話,他抱起陽秦要走,小蚱蜢卻從櫃台後頭沖出來。他攥住陽秦的手,執着地問他:“你說嘛,你到底是不是飛鴻哥的老婆,你要是他老婆就得給我吃喜糖。”
“小兔崽子,吃個屁。”刁鴻氣不打一處來。
而陽秦卻沒有生氣,隻是覺得有趣,他笑着去摸小蚱蜢的腦袋,然後從口袋裡掏出幾個硬币,遞給他:“你去買糖吃。”
小蚱蜢得了糖錢立即歡呼雀躍起來,他雙臂崩直,往後一騰便飛沖而出,高興地買糖去了。
刁鴻無奈地搖頭,他邊走邊跟陽秦說話:“你你你,你别聽小小小蚱蜢胡胡胡說,他他六歲歲的時時候,腦腦腦袋磕壞了。”
陽秦兩隻胳膊自然地摟住刁鴻的脖子,他說道:“我們請他吃顆糖也沒有什麼。”
刁鴻覺得這話怪怪的,但又想不出哪裡怪。
請小蚱蜢吃顆糖當然也花不了幾個錢,陽秦樂意請,那就請了!
刁鴻把陽秦抱回去,托他上車。陽秦坐好了,卻不見刁鴻發動。
腳一緊,是有人在動他的鞋。
“鞋鞋鞋帶散了,我我我給你系上,要要要不,容易絆絆絆倒。”刁鴻半跪在地上,幫陽秦把鞋帶綁緊,一個結,又是一個結。
想了想,他還是松開一個結。
陽秦眼睛不好,綁兩個結就等于綁死了,他還怎麼解開?
刁鴻替陽秦戴好頭盔,上車,他覺得身後一熱,是陽秦抱住了,他的胸膛貼着他的背。
“不走嗎?”陽秦拍他的腰,問道。
“走走走——”刁鴻甜甜地笑了一下,他這時甚至忘了有人去他家武館尋釁的事。
直到二十分鐘之後趕到刁問武術中心,刁鴻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謝角才看見他的摩托便急跑出來,他抹了把額頭的汗,喘着氣說道:“完了,咱們的招牌真要保不住了。”
刁鴻下車,陽秦摸到他的肩膀,攬緊了慢慢地下來,他聽見謝角才又催刁鴻:“你快點,姨夫躺在地上不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