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漣憂心忡忡地扒拉鄭雲瀾,結果鄭雲瀾說過一段時間再和他說,有些事要想一想。
她這個“想一想”不免讓他多想。
她不喜歡李昭,為什麼大老遠地跑主城來?鄭雲瀾這種對物質生活幾近無欲無求的人,會這麼平白折騰嗎?
他腦子裡劃過各種設想,最終停留在一個他更不願意相信的事情上。
或許是對紀年……?
紀年在他們關系最好的時候慘烈去世,他無論怎麼做都永遠代替不了那個位置。旋即又心癢癢覺得鄭未必就是喜歡他呢?一個關系要好的同學含冤去世給他他也過不去。
一邊擔心害怕鄭雲瀾喜歡的是紀年,一邊又覺得她為了紀年都願意往主城跑,這都不喜歡紀年的話,那他怎麼辦?
他從來沒有得到過她如此強烈的情感,他要如何才能比得過一個早就不在的人?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不知道多久,出院那天,鄭雲瀾來接他,他心裡五味雜陳。
衛漣多次想開口,轉念一想這跟他們有什麼關系?不管是紀年還是李昭,都隻是她過去的同學罷了。隻要不知道,隻要不往這上面想,他們說不定可以永遠這麼過下去。
“愣什麼呢?”鄭雲瀾站在病房門口,朝他伸出一隻手,“手續辦好了,你難受嗎?”
她的周身沉靜平和,平時有些顯兇的上三白在此刻反而為他騰出了一方安穩的天地。
“哪有這麼嚴重。”他煞有介事地牽上她的手,“走吧,好久沒回家了。”
問什麼呢?能這樣下去就很好了。
于是,幾乎每一個認識衛漣的人在問好後,都會目不轉睛地大步走開,路過他們後紛紛眼底放光地聚集在一起竊竊私語。
走到拐角處的時候,那兩個腿骨折的男孩恰好也出院,在大門率先看到鄭雲瀾,開心地揮手喊道:
“姐你來啦!”
不待上前,兩人看到她身後似笑非笑的衛漣,邁出去的腿刹那間收回去,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頗為可惜地扭頭收拾東西去了。
鄭雲瀾想起來鄒靖晚提起來過,本來衛漣提前調回主城還拒了omega的婚,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在仕途上都很難再進一步。偏偏揪出聯邦與帝國勾結的那群人這件事上,站對了隊不說,似乎一下子站在了有利的位置上。
她感慨真是世事無常。
“終于回來了!”關上家門的一瞬,衛漣興奮地将鄭雲瀾抵在牆邊,用嘴唇摩挲着她脖頸的皮膚,貪婪地感受着她的氣息,“難受死了在醫院待着。”
“松開,好熱。”
“打開空調了,一會兒就涼快了。”衛漣一手緊緊環住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後腦勺,眼睛晶亮,狹昵道:“不過我們會很熱也不一定。”
炙熱的溫度闖入口腔,鄭雲瀾昂起頭和他貼得嚴絲合縫,強有力的心髒跳動聲叩擊着她的心門。
她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氣,在衛漣脫衣服的間隙,突然伸手拉住他。
“說起來,我有一件事比較好奇。”
衛漣:“?”
“我記得,你這段時間力氣都會比較小來着。”
下一秒,衛漣整個人被她掀翻在床上,鄭雲瀾控制不好力道,他的肩胛骨撞得生疼,擰着眉悶哼一聲。
鄭雲瀾謹慎地跨坐在他身上,将他的雙手高舉過頭頂死死按住,問:“撞到了?”
“嘶,疼啊,下手好黑。”衛漣嘗試了一下,竟然一時掙不開她的束縛,抱怨道:“我又不跑……你就這麼虐待傷号。”
隻是他第一次在這個角度觀察鄭雲瀾,她俯下身體,居高臨下地睥睨他,神情是從未見過的恣意張揚,讓他愣神許久,血液翻湧起來。
鄭雲瀾頗為輕浮地拍拍他的下颌,說:“是啊,又不跑,不知道是誰按那麼重呢?”
衛漣想起自己以前幹的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嗫喏着說:
“我特意收着勁兒了啊……”
她好整以暇地看戲:“嗯,我也收着了。”
“……對不起……”衛漣愧疚地說,“我以前沒想到體能差距會這麼大,以後不會了。”
“行,我原諒你。”
“真不……啊?就完了?”衛漣不可置信。
“嗯,你不是說了不是故意的嗎?不然我拿個東西照着你尾椎敲兩下?”
“沒想到這麼輕易就過去了。”他有些哭笑不得。
“也沒有吧。”鄭雲瀾逼近他,全身的重量幾乎壓在他身上,“這不是索命來了?”
瓶中的花瓣掉落,花蕊的露水灑在冰涼的大理石上,光路反射到暖黃的牆壁。
衛漣沒過兩天清閑日子,又投入了天天線上會議的日子,忙得焦頭爛額。
把剝好的荔枝塞進鄭雲瀾嘴裡,他神遊天外地回憶會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