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漣回複道。
鄭雲瀾憤憤夾起黃喉放進鍋裡,心想你一個不吃火鍋的人可不驚訝麼,買的這堆東西完全是照着趙琦竹的喜好來的。
突然有點理解衛漣和趙琦竹給對方起外号了,現在她看許時霁就不太對。
——嗯,你形容許時霁非常精準,回來給你講。
她回複道,對面發來一個哈哈大笑的表情。
一切收拾完時已經夜色,這時候再要收拾隔壁顯然不現實,兩人就這麼住了下來。
“我總覺得不太對。”昏暗的房間裡,兩人肩并肩躺着,趙琦竹突然說。
“哪裡不對?”鄭雲瀾問。
“還不清楚,你等我想起來再告訴你。”
“……”鄭雲瀾扭頭看她,“莫名其妙就住這兒了?”
“對啊,這下就算明天說要搬也太尴尬了,這不明擺着對人有意見麼。”
“是啊,”鄭雲瀾幽幽地說,“似乎隻能住下了。”
“哎,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啊。”趙琦竹輾轉反側,“怎麼就住下了呢?我明明想着買床墊的啊。”
鄭雲瀾沉默半晌:“你記得恬姐買的《别讓不好意思害了你》嗎?”
“她自己都覺得這是黑曆史。”趙琦竹打停,“哎……哎!”
“來都來了,不出屋門就好了。”鄭雲瀾安慰道,“不是認識很久了嗎?其哥說聚會那次你還跟他們保證許時霁人品來着。”
“保證是保證,尴尬是尴尬,天呐怎麼會跟男人一個房子啊,”趙琦竹哀嚎,“好吧,還是人家的房子,還白嫖。”
鄭雲瀾估摸着這不像是對許時霁有意思的樣子,一時來了興趣,趴到她旁邊說:“不知道得住多長時間,你們公司讓居家多久啊?”
“别提了,那個艾斯比公司。”趙琦竹提起來公司就一肚子氣,胳膊撐着床,一手摸在台燈開關上,問:“開?”
這個架勢鄭雲瀾再熟悉不過,斬釘截鐵道:“開!”
每一個宿舍都逃不過熄燈後的夜話,她們大學時就床頭相對,這下沒了其他人更是肆無忌憚起來。
趙琦竹話多且密,由于工作繁忙已經很久沒有睡在一起聊天了。她從公司領導到同事,不停歇地罵了兩個半小時,才堪堪停下來和鄭雲瀾去端了兩杯水進來。
“不行,這回真睡了。”
“嗯,不聊了。”
另一個房間的許時霁不太習慣家裡有人,睡得不安穩,聽見開門聲的那一刻更是腎上腺素飙升,漆黑的眼珠警惕地望着房門,在聽到她們小聲說話後猛地松了一口氣。
是她們啊。他後背密密麻麻的汗黏在皮膚上。
他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這麼多年了,怎麼還記着。
三人晚上基本都沒睡,許時霁噩夢纏身,趙琦竹吐槽完之後,鄭雲瀾說起公司alpha也是越說越氣,兩人聊着聊着天幕的亮度逐漸蓋過了台燈的亮度,這次才驚覺聊了一晚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繼續聊下去。
“咳咳,其實吧,我有點好奇你和衛漣。”趙琦竹八卦地湊過去。
“好奇?我記得你不太喜歡他來着,人形挂件?”鄭雲瀾說。
“不覺得我描述的很精準嗎?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朋友的對象總是看不順眼……當然我沒有罵他的意思,就是第一次見面他看起來很兇,淺淺刻闆印象一下。”
“挺準确的。”鄭雲瀾表示肯定,“沒感覺錯,很少有人看起來比我還兇的。”
“你那是表面,人的長相又不能自己選,我還想長到一米七呢,太痛了。”趙琦竹哈哈笑道,“嘶,但是衛漣是真兇啊,可能比我高太多了,我本能地嫉妒。”
“跟他比什麼,先天優勢在那擺着,砍下來他十公分你就超過一米七了。”鄭雲瀾說,“許時霁不是比我高麼,衛漣提過他們吐槽他太高的事。”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趙琦竹埋進枕頭裡,“頭好暈,躺會兒算了。”
九點鐘的時候,幾個人頂着碩大的黑眼圈在客廳相遇。
“睡得不太習慣嗎?”許時霁看着她們的臉,問。
趙琦竹打了個哈欠:“不是,聊通宵了。”
鄭雲瀾說:“你也沒睡好?是不是家裡突然多了人不太習慣?”
許時霁身形一頓,快到讓人覺得是不是錯覺。
“……沒有,做噩夢而已,老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