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氏王庭的斥候已在玉門關外百裡處徘徊。”
她指尖劃過輿圖上猩紅的标記,指甲蓋還沾着昨夜繪制地圖時的朱砂,“但臣女建議暫緩西進——河套以南的樓煩、林胡雖小,卻扼守水草豐美之地。先取二部,既能穩固九原防線,更能繳獲他們蓄養的三萬匹戰馬。”
秦始皇突然大笑,
他猛地抽出太阿劍,劍鋒劃破晨霧指向北方:“不愧是朕的女兒!傳令蒙恬,三日後兵出雲中!朕要讓整個草原都知道,大秦的鐵騎踏過之處,連匈奴的單于都要為之顫抖!”
當秦軍的戰靴踏上河套草原時,暮色中的墨家工坊正迸發着熾熱的火光。
工匠們赤着臂膀轉動絞盤,将精鋼與青銅澆鑄成的霹靂車零件組裝成型。
這些龐然大物張開的鐵臂足有三丈長,能将裝滿桐油的陶罐抛射三百步之遠。
昭陽公主披着玄色大氅立在陣前,看着第一枚□□劃破夜空,在樓煩人的營帳中轟然炸開。
火光照亮她緊繃的下颌,手掌重重按下令旗:“點火!”
霎時間,上百架霹靂車齊聲轟鳴,夜空被無數道火舌撕裂,樓煩王的王帳在烈焰中扭曲成灰燼,殘存的部族騎兵還未握緊馬刀,便被秦弩的箭雨吞沒。
樓煩、林胡的覆滅如同一記重錘,敲響了匈奴單于冒頓的戰鼓。
二十萬匈奴騎兵裹着腥風南下,馬蹄揚起的沙塵遮蔽了半邊天空。
蒙恬在黃河岸邊築起九座虎踞要塞,每座箭樓都架着墨家改良的強弩。這些弩機的弓弦由蠶絲與牛皮混合絞成,堅韌如鐵,淬了蛇毒的箭矢在陽光下泛着幽藍的光。
“公主殿下,匈奴人正在集結!”斥候渾身浴血,戰馬的鬃毛還滴着冰水。
昭陽站在瞭望塔上,望着遠處如黑雲壓城般的匈奴騎兵,玄鐵軟甲的肩甲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她忽然擡手按住腰間連弩,清冷的聲音穿透晨霧:“啟動機關閘!”
青銅齒輪在地下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隐藏在河岸的巨閘緩緩升起,黃河水如狂龍般灌入事先挖好的壕溝。
當匈奴騎兵踏入陷阱的刹那,驚呼聲與馬嘶聲被洶湧的河水瞬間吞噬。
“放箭!”
連弩率先發出銳響,三支弩箭穿透最前排匈奴騎士的皮甲。
霎時間,九座要塞萬箭齊發,改良後的秦弩射程遠超匈奴弓,帶着劇毒的箭矢如蝗蟲過境,将試圖泅渡的匈奴人釘死在河灘。
這場惡戰持續了七天七夜,黃河水被染成赤紅,冒頓單于的“狼頭纛”最終歪斜着倒在秦軍的戈矛之下,單于本人僅率千餘殘部狼狽北逃,秦軍繳獲的戰馬與牛羊,讓九原的草場都擠滿了哀嚎的牲畜。
匈奴潰敗的消息如野火般傳遍西域。
車師、樓蘭等小國的國君捧着黃金與美玉,在玉門關外跪迎秦軍。
昭陽公主卻将印着大秦篆字的竹簡遞給他們:“打開商道,互通有無,方為長久之道。”
她身後,墨家打造的“西域商隊”滿載絲綢、瓷器與宣紙啟程,車隊末尾還押着數十輛裝載連弩的戰車。
當商隊抵達大宛時,當地貴族撫摸着能連發的弩機,又翻開印刷精美的《秦律》,最終将象征王權的青金石冠冕獻給大秦使節。
鹹陽城内,第一座國立圖書館拔地而起。
昭陽公主親自監督施工,墨家巧匠用榫卯結構搭建起飛檐鬥拱,整座建築未用一根鐵釘,卻堅固如堡壘。
館内不僅收藏着用印刷術複制的經史子集,更陳列着從西域帶回的奇書,羊皮卷上的異國文字與大秦篆字交相輝映。“從此往後,大秦的子民都能讀到天下的學問。”
她對前來視察的秦始皇說道,發間的銀飾随着話音輕響——那些曾經的珍珠步搖,早已換成了象征威儀的玄簪。
十年後,秦始皇第五次東巡。
琅琊台的觀海亭上,海風卷起他染霜的鬓發,望着波濤洶湧的大海,這位千古一帝突然歎息:“朕這一生,滅六國,平百越,敗匈奴,大秦兵馬,北至陰山,南抵南海,西達蔥嶺,東望滄海,無數小國稱臣納貢,卻總覺得還有未竟之事。”
昭陽将一杯溫酒遞到父親手中,自己鬓邊也已生出白發。她展開一卷新繪制的輿圖,絲綢上的墨迹未幹:“父皇,臣女近日夜觀星象,發現大海的盡頭還有一片廣袤的大陸。那裡有黃金鑄造的城池,也有能載人飛行的木鳥......”
秦始皇的眼中驟然燃起年輕時的火焰,他布滿老繭的手緊緊握住女兒的手:“好!待朕養好身體,便要讓大秦的戰旗,插遍這天下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命運并未給這位帝王更多時間,東巡途中,他在沙丘平台溘然長逝。
公元前210年,沙丘宮的燭火在穿堂風中詭谲明滅。
秦始皇枯槁的手指死死攥着昭陽公主幼時所贈的,渾濁的眼底映着帳外趙高佝偻的身影。
當最後一絲氣息消散在龍涎香中,這位叱咤六國的帝王絕不會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即将掀起一場震撼大秦的風暴。
……
鹹陽宮的編鐘還未奏完慶賀新帝的雅樂,胡亥便癱坐在龍椅上,用鑲玉的袖口擦去嘴角的涎水:"把那女人打發到九原去!"
他突然癫狂大笑,冕旒随着晃動撞出刺耳聲響,"告訴她,敢回頭看鹹陽一眼,就把扶蘇的人頭挂在城樓上!"
九原郡的朔風卷着砂礫拍打着箭樓,昭陽公主猛地捏碎手中诏書,羊皮紙的碎屑混着鮮血落在玄鐵軟甲上。
她盯着天邊翻滾的烏雲,腰間螭紋玉佩硌得生疼——那是第一次去陰山時,秦始皇親手塞的護。
"父皇教我,大秦的虎符握在手中,便是握着天下命脈。"
她緩緩抽出始皇親賜的太阿劍,劍鋒映出她眼眸,"如今竟有人敢在虎口拔牙?"
中軍大帳的牛皮燈籠突然炸裂,火星濺落在蒙毅将軍的铠甲上。
昭陽公主一腳踹翻案幾,竹簡紛飛間:"蒙家軍聽令!"
她的聲音如同北疆的滾雷,"趙高篡改遺诏,胡亥屠戮手足,此等逆賊,人人得而誅之!"
蒙毅單膝跪地,甲胄相撞聲震得地面發顫:"公主殿下!末将願為先鋒,踏平鹹陽!"
"不!"昭陽猛地将太阿劍插進地面,濺起的碎石劃破她的臉頰,"我要親自送那逆賊上路!傳令三軍——明日破曉,血洗鹹陽!"
她轉身時,玄色披風掃過帳中"秦"字大纛,恍若一頭蓄勢待發的巨獸。
登基大典當日,鹹陽宮的編鐘撞出刺耳的雜音。
胡亥戴着歪斜的冕旒,顫抖的手剛觸到傳國玉玺,忽聞朱雀門外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
三十六架雲紋戰鼓被同時擂響,蒙家軍的玄色方陣如潮水漫過丹陛,青銅戈矛組成的密林遮蔽了秋日暖陽。
昭陽公主身着始皇登基時的赤金錯繡的朝服,踏着登基時的朱砂禦道走來。
玄色披風在身後獵獵展開,繡着九爪金龍的下擺掃過漢白玉階,所過之處,監國大臣們手中的笏闆紛紛落地。
她每走一步,腰間完整的虎符便撞擊出清越聲響,那是足以号令百萬秦軍的王者之音。
"大膽逆賊!"
趙高尖叫着拔出佩劍,卻見昭陽眼神驟冷,手腕輕抖間,三枚墨家袖箭破空而至。
老宦官喉間發出嗬嗬聲響,鮮血噴湧在新鋪的登基紅毯上,猙獰的面容永遠定格在恐懼之中。
胡亥連滾帶爬地跌下龍椅,冕旒散落一地:"皇姐饒命!都是趙高那老狗..."
"住口!"
昭陽一腳踩碎他抓來護駕的玉圭,赤色朝服翻湧如烈焰,"父皇教我,治國需懷仁德,平亂當顯雷霆!"
她猛地提起胡亥的衣領,将他重重摔在龍椅上,太阿劍抵在他咽喉,"看看這把劍,當年父皇用它橫掃六國,今日,我便用它送你去見先帝!"
殿外傳來此起彼伏的跪伏聲,十萬鐵騎齊聲高呼:"鎮國!鎮國!"
聲浪掀飛殿角銅鈴,驚起的白鴿掠過鹹陽宮阙,将漫天血色染成永恒的印記。
昭陽公主握緊虎符,任由鮮血順着劍鋒滴落——這天下,終究還是姓嬴的!
殺了趙高和胡亥,迎回了公子扶蘇。
這就讓朝臣很是為難立哪位為帝?
一面是清君側政治才能出衆的昭陽公主,陪先帝打了江山,
一面是目前最合格的男性儲君,這次清君側也出了不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