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02的人正悠閑品着金花茶時,李元思身穿法衣,脖子上戴着防禦用的符箓,手裡拿着羅盤和桃木劍,全副武裝,終于摸到了南江大學家屬院。
他已經六十好幾,至今修行四十餘載,終于開了一隻天眼。
上次在附近遇到了于逸,就發現此人周身氣息紊亂。
既有陽盛之氣,又有陰寒之氣,這兩氣已讓對方體内陰陽交融生生不息。偏偏此人身上草木生機也格外濃郁,木生火,對方身上已經孕育出了火氣。
若于逸身上隻有這些,李元思隻會當他同樣是修行之人,畢竟尚在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内,關鍵對方竟然還有妖邪之氣。
試問哪個修行之人遇到了這樣的存在能忍住不去探個究竟。
李元思上次坐在小馬紮上,從早算到晚,差點扯掉自己幾根胡子卻沒算出個所以然來。經過好幾天打聽,他終于确認了于逸家的位置。
李元思握着脖子上師傅留下的護身符終于有了點安全感。
這次要是對方真要是個妖邪之物,他李元思要是扛不過,就算是身隕道銷了。要是能扛過,就算是他修行多年,沒埋沒了師傅他老人家的教誨。當然最好就是他能無傷斬妖除魔,再以此為契機能重回丹青觀,為當初被逐出師門的師傅重新揚名。
李元思越想越覺得此行關系重大,表情也就格外嚴肅。
他憑着天眼找到對方老巢,因為不了解對方實力,李元思也不敢輕舉妄動,隻用自己的生辰八字算了生門所在,确認了方位之後,以腿為筆,在地上畫出來個幾何圖形,再在圖形上仔細勾劃符紋。
最後在符文中心埋下了壓陣物——兩隻最大号的繡花針。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随着李元思最後一句咒文語落,原本一陣氣流撫過,地上原本勾劃的符文竟然緩慢下陷直至消失,連剛才特意挖出來埋繡花針的坑都被填平了,完全看不出剛才的痕迹。
而李元思的那隻天眼中卻看到,空氣中逐漸生出一層透明結界,将陣法籠罩其中。他收起掐訣手勢,長長松口一口氣,随即臉上露出個勢在必得的微笑。
逆五行陣成了!
那妖邪之物身上,陰陽兩氣具有,木氣甚火氣弱。逆五行陣能讓他修為逆行,實力大減,強行催動的話還可能走火入魔。
擺完陣,李元思就準備撤退了。
雖然他做好了為斬妖除魔獻身的準備,但這不是還要講究策略麼。
今兒先擺個削弱對方實力的陣法,過一段時間他再來過來與妖邪之物正面決戰。
若是在此之間被妖邪之物勘破陣法,那他隻有再做打算了。
*
樓上于逸在給小弟訓話,“你這次做得不錯。”
許懷謙再次克制住自己,他很想聲明自己對做對方小弟沒有任何興趣。但他剛剛吃了人家的魚,又收了那麼一大包金花茶,真要在這個時候開口,多少就有點不識好歹。
他喝了口茶,感受着鼻腔内萦繞着的花香,“鄭蕭陽說要買金花茶,你打算賣麼?”
于逸撐着下巴想了下剩下的那些花苞,怕是也摘不出來多少了,而且他不喜歡幹摘花這活,“沒多少了,懶得賣。”
許懷謙還是想努力一下,要是于逸願意賣給鄭蕭陽,他自己那份就能保住了,“鄭蕭陽家裡門路挺多。”
于逸之後要是時不時拿出點不那麼尋常的東西出來,最靠譜的變現渠道就是鄭蕭陽那邊了。至于于逸從哪兒弄到的這些東西,許懷謙沒打算深究。
雖然他從來沒有表現出過異樣,但他其實見過于逸的尾巴。
誰讓于逸剛來那會兒,不習慣關門還喜歡光着屁股在屋裡打轉呢。
剛看到時,許懷謙的唯物主義世界觀實實在在地崩塌了。
人為什麼能長尾巴?
許懷謙的第一反應是對方有點特殊愛好戴了個假的。但他眼睜睜看着那尾巴相當靈活地左右搖擺,搖完還打了圈伸到前面去,然後于逸就用手給尾巴抓了抓癢,抓完癢尾巴又在屁股後面翹起來,時不時搖一下。
按照目前的技術,假尾巴不可能做到這麼逼真。
這就很離譜了。
當晚許懷謙一直沒睡着,後面他開始觀察于逸。
許懷謙猜測最大的可能就是于逸有點先天畸形。之前就有新聞報道過,剛出生的孩子有10公分左右的尾巴,醫院懷疑是脊髓栓系。但這解釋不清楚為什麼于逸的尾巴會長毛,還是白的。
這一猜想結束于許懷謙吃了于逸的魚。
他終于願意承認這個世界可能跟他理解的不一樣,就連鄭蕭陽之前有意想調查也被他攔下了。
不過許懷謙覺得于逸并沒有隐藏身份的意識,鄭蕭陽那個人精說不定已經猜到點什麼。
許懷謙心思沉重,于逸本人卻跟個沒事人似的,聽見許懷謙說鄭蕭陽門路多,還用一種‘我懂了’的眼神看着他,然後勉為其難地說到:“那你就讓他再等等,剩下的還是花苞呢,等開了點再說。”
許懷謙實在搞不清楚這位又腦補了什麼,他做不出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事情,艱難地抿了一口茶水這才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