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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某頭清晨,于逸從睜開眼睛之後,就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兒,從内到外都有種毛焦火辣的感覺。
他從床上翻滾到地面,又從卧室翻滾到廚房,打開冰箱在冷凍室裡翻來覆去沒找到什麼能吃的,撚了幾塊冰塊塞進嘴裡嘎吱嘎吱嚼碎了。
冰塊從喉管一直涼到胃裡,終于止住了那種煩躁,加上周身都貼着涼涼的地磚,總算舒坦了不少。隻不過這種舒坦等他發現自己剛才翻滾過的地方,竟然留下了幾撮白毛之後戛然而止。
于逸一個翻身躍起,将自己尾巴抱在懷裡好好檢查。
什麼鬼?他的尾巴竟然掉毛了!
“嗷嗚!”于逸無意識地發出一聲慘叫,他撲爬加跟鬥地跳起來到處找自己的手機,迫不及待打了個電話出去,剛一接通,扯開嗓子嚎了一聲,“外婆!我掉毛了。”
對面張桂芳愣了一下才道:“什麼掉毛了?”
“尾巴掉毛了,”于逸急得都要帶上哭腔了,“剛剛發現的,我的尾巴竟然掉毛了,以前一根毛也不會掉。”
“會不會是天氣太熱了。”張桂芳不敢肯定地道,“也不對啊,去年夏天你也沒掉過毛。”
“對啊,沒掉。”于逸完全六神無主了,“我的毛不會掉光光了吧,那多醜啊。”
張桂芳的語氣裡突然帶出點笑意:“毛掉光了也沒什麼吧,不是還有人養無毛貓嗎?”
“外婆!”于逸氣急,張桂芳咳嗽了一聲,嚴肅了點,“隻有掉毛有其他問題沒有?”
于逸從上到下把自己摸了個遍,沒什麼問題啊,不過想到他剛才那麼煩躁吃冰塊才壓下去,就把這事兒跟外婆說了。
張桂芳想了下,提出合理猜測:“會不會是你那個吐納功法出了問題。”
按剛才自家乖孫的形容,有點像是功法行錯了。
“不可能吧?”雖然這麼說,但于逸還是迅速跑到窗戶旁邊,對着家屬院的綠化樹吐納了生機一番,果然心中又是一股燥火升起。
“好像是。”這麼快就找到症結所在于逸有點高興,接着又奇怪,“明明之前都沒出問題。”
“你先自己調理調理,我現在還在外地呢。”一聽是這個原因,張桂芳也不着急了,反正于逸那吐納功法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隻有他用比較有效,放在其他修行之人身上就太過于溫和,隻起個輔助的作用。
真按照這個功法來,怕是修上一個甲子都入不了門。
“最近就不要頻繁變身了,說不定是你最近變身次數太多,消耗能量太過導緻的。”
“這怎麼可能,”于逸有點心虛但是不多,他前幾天摘金茶花的時候确實總來回變身來着,但他都有曬夠太陽和月亮。
張桂芳也有天下長輩都會有的通病,哪怕不是這個原因她都能硬生生掰出幾分,“怎麼不可能,人耗費太多心神就會脫發,你變身太頻繁就會掉毛,你想想道理是不是差不多。”
“好像是差不多。”于逸有點被說服了。
“所以你就好好當一段時間人。”張桂芳生怕再說下去就要露餡兒了,趕緊把電話挂了。
于逸垂頭喪氣地抱着尾巴,一不小心又抹下幾根毛。
等到許懷謙按照最近養成的習慣來叫于逸吃飯的時候,就看到這人聳眉耷眼,一點也沒有平時耀武揚威那勁兒。
“怎麼回事?”
于逸掀起半邊眼皮,看了他一眼,“沒事,掉……頭發了。”
許懷謙:?于逸也會有脫發困擾,或者說……
他迅速地上下打量了下于逸,最後視線落在于逸的衣服上,那裡沾着了兩三根可疑的白毛。
許懷謙頓時心中了然:“換季的時候脫……發很正常,”
于逸沒好氣地又瞄了他一眼,“你不懂。”
許懷謙安撫地道:“今天吃番茄肉醬意大利面。”
自從收了金花茶這樣的大禮,許懷謙每次做飯的時候都加了份量,帶上于逸那份。于逸之前說沒吃過西餐,今天周末,許懷謙特意選了個比較擅長的意面,連番茄肉醬都是他現熬的。
于逸心情不好,卻還是幹掉了一大盤子,吃完就抹幹淨嘴走了。
這個小弟終于懂得孝敬老大了。
輕而易舉從于逸表情中看出他心裡所想的許懷謙:……
算了,他也解釋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