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逸連走帶跑的離開了王老師的家,他本來想着在王老師家蹭頓魚吃,他都帶着魚上門了,結果王老師喝了金花茶就有點癫狂了。
不僅在家裡放起了老掉牙的音樂,還換了身裙子,編了兩條麻花辮,塗上紅嘴唇,拉着于逸翩翩起舞。最激動的時候,王老師還捧着于逸的臉叫他小乖乖,啪啪啪在他臉上親了好幾下。
太吓人了,要不是于逸自己也喝了點茶,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他都懷疑王老師是不是中毒了。
于逸随意摸了兩下臉,回到家看着剩下的金花茶,發了好一會兒愣。
要是許懷謙等會兒敢随便亂親,就一腳把他踹下樓去。
可惜最後許懷謙沒給他這個機會。
當許懷謙收到魚和金花茶時,有點詫異卻沒有第一時間泡上一壺金花茶,反而先給鄭蕭陽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過來把魚帶走。
于逸不滿地道:“大魚不給他,你做出來我要吃。”
許懷謙看了下水桶裡一大五小的魚,有點出神,該不會于逸故意控制了魚的大小吧。不僅味道更甚一籌,連大小也可以控制……
于逸發現許懷謙看他的眼神有了變化,目含警惕地再次重申:“看什麼?反正大魚我要吃。”
他生怕許懷謙不同意,伸手就要去把大魚撈出來。
這些吃能量的魚本身就鮮活異常,發現于逸的動作就更加急躁了,加大了力氣在水桶裡翻滾,蹦得滿地水漬。
許懷謙看着地闆上的狼藉一片,太陽穴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于逸單手摳住魚鰓将魚舉起來,還得意非凡地用另一隻手揮舞着拳頭對着大魚威脅:“看你能蹦跶到哪裡去。”
那條大魚好像認命了,僵硬地躺平了。
許懷謙突然也認命了,吃就吃吧。等他看着水桶裡剩下的幾條巴掌大的小魚,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反而還生出了點欣慰。
鄭蕭陽花了大價錢卻隻能吃于逸看不上的小雜魚呢。
*
鄭蕭陽緊趕慢趕,但是碰上了下班的堵車高峰期,等他到了許懷謙家裡的時候,别說大魚了,連魚骨都被許懷謙毀屍滅迹了。
于逸吃飽肚子心滿意足,正癱在許懷謙家裡的沙發上,等着鄭蕭陽過來一手交錢一手交魚。
許懷謙竟然難得也有點懶洋洋的,泡了一壺于逸帶來的金花茶慢慢品。
于逸對于金花茶的味道不咋喜歡,他覺得喝着不如奶茶,見許懷謙沒有像王老師那麼發癫松了口氣之餘又有點遺憾。
看來一腳把許懷謙踢到樓下是做不成了。
鄭蕭陽在于逸快要睡着的時候,敲開了許懷謙家的門,進門就嚷嚷着魚呢魚呢,好像生害怕許懷謙貪了他的魚似的。就是因為這樣,許懷謙才一點也沒有背着他開小竈的愧疚。
想到剛才的酸菜魚,許懷謙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魚是他做的,于逸吃掉一個魚頭和半個身子,而他隻吃個半個身子。
大頭魚重量本來就在頭上,那半邊魚身子對許懷謙來說,隻開了個胃,他最後還用酸湯拌飯了。
還好沒等着鄭蕭陽,這個胖子要是也在,他還得把半個魚身分一半給他。
鄭蕭陽沒看出自家兄弟心思,他看着水桶裡活蹦亂跳的魚興高采烈,拿出手機就給于逸轉賬500。給完錢他有點猶豫,“你們吃了晚飯沒有?”
許懷謙聽出他言語中試探的意思,有些無語,“吃過了,這五條魚你全部拿回去吧。”
“嘿嘿嘿,”鄭蕭陽有些心虛地摸了摸肚皮,“趕明兒我帶你們去吃市中心新開的高檔西餐廳。”他可不是摳門,隻是就這五條魚,他帶回去還得叫上爸媽一塊兒,于逸就住對門,老許想吃魚還不容易。
于逸這個土包子還沒吃過西餐,收好手機道:“西餐廳裡面吃什麼?”
“就牛排、海鮮濃湯、烤雞、意大利面之類的。”
鄭蕭陽每報上一個名,于逸眼睛就亮上一分,這些他可都沒有吃過。鄭蕭陽本來就打算跟于逸多唠上幾句,聯絡一下感情。
他也算是看出來了,于逸這娃性子不是一般的怪。
聊到後面鄭蕭陽有點口幹舌燥,坐到許懷謙的對面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看着茶杯裡黃澄澄的湯有點奇怪,又嗅到花香,“老許你還喝上花茶了。”
許懷謙沒說話,就見鄭蕭陽茶水一入口就瞪大了雙眼,接着露出怅然若失的神态,又沉默了片刻,眼角滾出幾滴淚水,随之而來的就是風過浪去之後的釋然。
茶水從喉嚨劃入胃部,暖流又從胃部傳遞到四肢百骸,鄭蕭陽終于穩住了心神,爆了一句粗口:“我靠,你這花茶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