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這句話出來,餘遠竹便知道蘇文清可能是誤會了,他下意識辯解:“她不是……”
話還沒說完,又因為蘇文清的眼神止住。
他敢說,就連在木家青家裡的時候,蘇文清眼裡都沒有過那麼複雜的情緒,現在的蘇文清,赤紅着眼,兩行淚止不住地往下淌,卻又還是死死地盯着林希,仿佛籠中困獸。
而她身邊的小姑娘依然平靜,與她形成了鮮明對比。
餘遠竹忽然意識到,蘇文清那一聲可能不是在質問小姑娘,而是單純在發洩。看她如今死盯着小姑娘的模樣,卻仿佛是将小姑娘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并沒有選錯人。
林希開口:“他們隻要得到你所擁有的【天賦】并加以運用,就能成為萬衆矚目的存在,輕而易舉獲得很多他們曾經求不得的東西。”
蘇文清:“比如名聲和金錢?”
林希:“是。”
然後,她們都靜默了,準确來說,是蘇文清靜默了。
餘遠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等他終于忍不住要開口,蘇文清卻又出了聲。
她依舊是看着林希:“非要不可嗎?”
林希沒有回答。
然後蘇文清低了頭:“我從前一直以為,他們是真的喜歡我唱的歌。”
沒料到故事居然是這麼個走向,原本還在糾結的餘遠竹連忙開口:“等等,這個好像不能這麼算,那【天賦】本來就是屬于你的【天賦】,别人用了是作弊,你因為自己的天賦吸引人吸引的當然是喜歡你的歌聲的人啊。”
蘇文清蹙眉,一時間沒能從他這一串話裡頭轉過彎,倒是林希點了點頭:“是。”
得到了大佬的肯定,餘遠竹再接再厲:“所以過去你上熱搜,喜歡你的歌聲的人确實是喜歡你的歌聲,并不是受外物影響,要真說你的【天賦】對此産生了影響,那也應該是因為你有這樣的實力,才産生了這樣的【天賦】。”
他說完,也不忘找林希:“我沒說錯吧。”
林希:“沒說錯,【天賦】因其原主人特性而産生,有與生俱來,也有後天生成。”
餘遠竹:“所以說該是你的東西,那就是你的東西,那是你理所應得的。”
這過程,蘇文清一句話都沒說,全程就看他們一來一回,叫餘遠竹說得一愣一愣的,等鬧明白餘遠竹到底在跟她糾結個什麼東西,便感覺心裡流過了一陣暖意,連因忽然知曉的事實而出現的郁氣都消散了不少。
其實倒也不是特别的郁悶,她隻是想不明白,有什麼東西會值得别人不擇手段地去接近自己,又為什麼會有人将操控生死說得仿佛吃飯喝茶。在确認這個月來朝夕相處的餘遠竹和小姑娘都有問題之後,一時間也并不是那麼好接受。
可到底,她也能感覺到這兩個人對自己的善意,一個月來相處的細節,也無處不體現出這兩個人的坦蕩。
她其實是願意相信她們的,哪怕隻認識了一個月。
片刻後,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淚,歉意一笑:“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
她看向餘遠竹:“那餘先生也想要這種【天賦】嗎?”
餘遠竹對氣場變化一向敏感,感覺到蘇文清放松,他也跟着放松,聞言不由納悶:“我應該還沒過氣來着?而且我要那東西幹什麼,等過氣了回家繼承家業他不香嗎——不過這話你可别跟我太奶奶說,萬一讓我爺跟我爸聽見了,腿都給我打斷。”
蘇文清沒忍住笑了一聲,而後看向林希,卻沒像問餘遠竹那樣問林希。
然後,她挪開視線,垂眸:“餘先生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