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舟這個一走,潇潇灑灑地帶走一行人,朝臣也不是沒見過這樣的場景,隻是徒自生了些兔死狐悲的心思,面面相對,各自思緒萬千,歌舞再上來,心思也早消了,食不知味,衆人是為了臉面忍着,這是胥王的宴會,陛下雖然攜着平西侯離開,但這該給的面子不能丢掉,今日等的就是誰做這第一人,隻得耐着性子留在宴席上,也不想做這率先離席的第一人。
顧昀硯剛才刻意提了一嘴,将人留下,偏生不教謝霁寒同去,宋淮舟領着所謂未婚夫的名頭,不知是占了多少個便宜,提及此事,他的眉頭也是下了三分,一身怨氣地盯着人。
當年的事,從大道理來講,是挑不出這人的毛病來,宋家和侯府一向交好,少時如鈞兩人又是明面上的形影不離,平西侯一門英雄,雖然大敗中胥役,折了幾萬人手,終是咬着牙撐了下來,守住了中胥,免得那群人進攻我楚國。
可惜的是全軍覆沒四個字說來是容易,确實真真切切将近十萬的士兵将領血灑戰場,血流成河,也不惶讓,自那後,楚國元氣大傷。
可他顧昀硯不是愛講道理的人,謝霁寒也是個随心随性的人,可憐,他這十年忍着一股子怨氣。
也是,有這人在身旁,他心早就飄遠了,也是無心安撫那群朝臣,這種宴會,本也不是他參加,若不是瞧見那人的東西,也就沒有今日并行之好。
上次相見,鬧了個大烏龍,顧昀硯心中是不願提及的,謝霁寒或也是這樣所想,因此,兩人交談時也是自然地避開了這個話題。
顧昀硯将謝霁寒抽身出來,沒了朝臣的繁雜吵鬧,樂的清閑,隻是許久不曾見人,更是想要同人多待一會兒,是以沒乘坐步攆和轎子,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談着。
生疏自然是有一點的,應答起來非要強加些教人心中不爽利的敬語,他們兩人說話,就是少時,他是太子,他們兩人私下也沒用過。
這本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可偏偏這次他用着教人别扭的敬語,聽得顧昀硯心中不快,不過,謝霁寒沒有冷臉,從沒漏下一句回應。
顧昀硯隻默默記下錯誤,心中還彌留着激動,隻存着不能影響兩人當下的好心情,沒有深入來想這些,真正思考這些不對勁,隻将這些不對勁當作是他的失察,知錯就改,來日撥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