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霁寒說話之際湊得近了些,很淡的香味溢在空氣中,好似撬動了顧昀硯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一股熟悉又莫名其妙的東西在胸口處騰了起來,面前的人和前兩天的身影一點點地重疊在一起。
張相還欲再辯,撞上顧昀硯冷漠,甚至堪稱警告的眼神,沒敢再挪步。
顧昀硯輕笑聲,壓抑着火氣,目光所及他手心處相熟,已經接近愈合的傷疤。
謝霁寒表情平靜,他無甚在意,還頗有幾分想要為兩個蠢貨脫罪的嫌疑,完全不像他謝霁寒的性子,好似這一切本就與他無關,且不論那些個送去的珍稀,可分明巫蠱之術是沖着他的性命前去,這種時候還在乎什麼血濃于水?
好一個“季漢”,怕不是這十年一直瞞着的都是他,真正的蠢貨是顧昀硯自己。
謝霁寒心底一片寒涼,目光冰冷銳利,似笑非笑地看着來人,遂了他的意,揚聲,一字一句地說道:“此事無需再議,就交由平西侯查辦。”
“那些身外之物倒是算不了什麼,若巫蠱之術屬實,便将二人移交诏獄。”
“陛下,臣押送二人回府,至于調派還需要平西侯做主。”手下押送着謝無辛二人,令人沒有注意到的是,被押送離開的謝無辛沒有罵罵嚷嚷,死死地盯着宋淮舟和他兄長,而是偷偷地往人群中遞了一個眼神,然後迅速低下頭,宋淮舟瞥了一眼謝霁寒,拱手說道。
謝霁寒還沒來得及搭腔,顧昀硯的話就落下,帶着不容拒絕的旨意。
“這又何難,安置這兩個人又何必他親自跑一趟?如鈞調派兩個親信随你一道回府便可,朕與如鈞可是十年未曾見過了,今日他既然出來一趟,朕自然是要帶着他四周轉轉,好好聊聊,他不着急回去,如鈞,你說是不是?”
謝霁寒微蹙眉頭,面色未改地編篡道:“陛下說的是,臣原是個悶不住的性子,今日方曉病愈,出門慌張,撞上了前來的淮舟,知曉原委,臣欲和陛下暢飲,也想和諸位大臣同宴,隻是,實在是抽不出空來,府内還扔了一堆爛攤子,等着臣回去收拾,不能久留。”
話剛落,宴上很多雙目光襲來,審視的,疑惑的,歉疚的,還有對這個昔日驚豔世人的才子墜落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