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未見,他也需體貼些,為了他的兩件賞賜,拖着剛才痊愈的身體來收拾他的兩個兄弟,顧昀硯一想,再沒半點疑心不由得咧着嘴笑出了聲。
謝霁寒聽見冷不丁地笑聲,嘴角也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不疾不徐,也不管那熾熱的目光就熱辣辣地挂在他身上,頗為好脾氣地問道:“陛下想到了什麼?”
顧昀硯起的頭,那張臉白淨俊秀的面孔落入眼中,輕輕一笑,真是惹得人心中生癢,耐不住心底深處的想念和渴望,忍不住的問了這十年的近況。
他是不以為意,十年間翻天覆地,總是從暗衛和侍從口中得知,連日瞧着這人的小像入眠,這些有關這人的,不過是飲鸩止渴,不論以往病重,可如今這主人公就在自己面前,怎麼還忍得了?
他先長歎了一聲,盡量娓娓道來,先鋪墊些話,顯得不那麼生硬:“一病病十年,若是從前,我是極為不相信的,可這個人是你,你總是有一種魔力,縱使是假的,也能讓人信他是真的,這點我是極為佩服的。”
“真的就是真的,微臣可不敢效仿兩個弟弟來個欺君。”謝霁寒似笑非笑地說着,用着極為認真的語氣,卻是教人琢磨不出他的真正意思,聲音和緩,“常言道,假的也成不了真的,就算鯉魚僥幸躍了龍門,也成不了真正的龍,這點微臣是懂的。”
“我沒想到你會想到這些……”
顧昀硯微怔,未察覺他的異樣目光,就着他的話繼續剖析,對着他,未摻和假話地說:“鯉魚越龍門,本來就需要天時地利人和,隻要越過了那個坎,成了萬千之一,縱使成不了真正的龍,但也是萬中選一的鯉魚,科舉考試也是一樣,要選拔人才,就要通過考試來評定,不然随意塞的人都能入了朝廷,朝堂豈不是成了兒戲?寒門中舉确實是不易,不過,亦是有扶持,我将淮河水患治理交由他們,本就是想要托舉寒門,隻可惜…”
顧昀硯低頭瞧了他一眼,将滔滔不絕的話給咽了下去,“朝堂之事,在朝堂中處理,我帶你出來,是來散心的,在這兒,隻有我們兩個人在,此刻我既不是陛下,你也不是平西侯。”
“依照你的意思是……”謝霁寒促狹一笑,“你是雲硯,我是季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