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慢慢把緊攥着的拳頭松開,将掌心攤到自己面前。
香疤,變大了。
“看看你們的手,有沒有這個?”她直接将手伸到幾人面前,“這是我在樓梯口第一次撞鬼時有的。”
三人連忙檢查自己的掌心,最終發現小申和輝哥都有,绾绾沒有。
“隻有我們三個撞過鬼。”談白的眼神意有所指地落在警告信上,“如果惹怒了鬼,那就再也不能離開這棟樓了。”
*
“哎呀!太可惜了!”
屏幕前爆發出一陣歎息。
原本衆人看好的高攻擊力6号,在414時沒能找到收音機,精神力大幅下降,直接暈了過去。
雖然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生命力歸零,但要知道在這種副本,失去行動能力就意味着閻王點卯,基本沒有生路可言。
“看來還是得智商高才行。你們看33号,找到了收音機,發現了紙人绾绾,還率先想到了天師劍可以用來抵抗!恐怕她就是這一批中,唯一一個能活着出來的玩家了。”
“是啊,她的精神力到現在為止還在63,太難得了!”
“我敢打賭,等她出來,又是一個被各部門搶着要的人才!”
一片熱鬧的附和聲中,有人冷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聰明是聰明,但恐怕太過緊張,也太過想表現自己了。”
“什麼意思?”
“你們就沒注意到,她掌心的香疤,已經如同一枚硬币一樣大了嗎?”
衆人一愣,連忙張羅着放大33号屏幕去看細節。
果然,33号掌心的香疤已經擴散成了硬币大小,邊緣像是被火灼燒的焦邊,隐隐還有蔓延的趨勢。
“仇恨值?!她的仇恨值什麼時候這麼高了?!”
“在414中,她砸碎了收音機,回到206,她拿走了天師劍,刺穿紙人……大概是太看重測試最後的評分,她幾乎什麼事情都沖在最前面,所以所有的仇恨都烙在她一個人身上了。”
幾人失神地回憶着,這才發現33号在不經意間有過這麼多次觸碰禁忌的時候。
“怎麼這樣,她已經是所有玩家裡最聰明最有能力的了。我就說筒子樓這個副本太難了……希望她能活到OE吧。”
“難啊。在這個階段有這麼高的仇恨值,恐怕她……唉。”
說話間,筒子樓副本的死亡通告又閃爍了幾次,又有八個人死了。6号玩家的窗口也在掙紮中熄滅,自動填充了其他玩家界面。
“這個人……還活着呐!”有人認出談白來,沒忍住叫起來,“她一個智商六十的怎麼活到現在的?!”
“六十?她智商是73啊。雖然中等偏低,但也屬于正常人範疇了。”
“自動刷新了?她剛剛都幹什麼了?調出來看一下。”
談白的遊戲記錄被二倍速回放了一遍,衆人看得那叫一個牙碜,個個兒倒吸一口涼氣。
說這人蠢吧,她沒被幻象騙得滾下樓梯,還能找到錄音機。
說這人聰明吧,她不僅上手折香,還摔磁帶!
要不是這兩個舉動,她根本不至于有仇恨值!
“嘶,我怎麼覺得她還挺聰明的呢?”有人小聲說,“她是唯一一個本可以半點仇恨不沾的人诶。錄音機是輝哥砸的,紙人也是輝哥刺的,這種幾乎沒人能躲過去的劇情點,她都躲過去了。”
旁邊的人略顯無語:“你的意思是她有意為之?運氣和巧合吧,她能有那腦子?”
替談白說話的人就是個小職員,不敢多說,心裡卻不這麼想。
她在自己工位前的小屏幕上反反複複看談白在206的表現,把每一個關鍵節點都放大放慢,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很快,她注意到輝哥在被紙人傷到後,談白有一個微妙的舉動。
談白看了一眼輝哥顫抖的手,然後去扶小申了。
緊接着,她一邊扶小申,一邊提醒輝哥,物理攻擊對鬼無效。輝哥也就此想起天師劍來。
這真的是巧合嗎?
談白能想起警告信,勢必也能想起天師劍,可她當時怎麼就那麼湊巧,要去拽小申呢?
她真的需要在那時扶起小申嗎?
小申真的那麼重,以至于她無法快速扶起,去拿天師劍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輝哥險些殺了小申的時候,她又是怎麼做到一下子就将小申拖出來的呢?
小職員越想越頭皮發麻,不由自主靠在椅背上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她覺得,談白是故意的。
談白在分散那些本應該出現在玩家身上的仇恨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