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妮絲抱着一沓卷軸，向卡什去求援。

自系統上線後……她已經弄明白了自己放不出法術波動的原因。

當時系統告訴她，法術波動的釋放分成兩步，第一步是□□的大腦中産生指令，要求釋放波動，第二步是精神體接受指令，進行釋放。

也就是說，從□□，到精神，兩個步驟。

“可那和我放不出來有什麼關系？”柏妮絲不解地問。

“唔……”系統甚至難得地組織了一下語言，“你知道你前世被隕石砸死了吧，宿主。”

“然後呢？”提到這點，柏妮絲既不解又憋悶。

“也就是說你的□□死了。”

“……”

“然後精神層面，也就是法術波動是和人本身的大腦綁定的，他人的大腦無法對你的精神發出指令。”

“所以說我……用的是原身的腦袋……？”

“沒錯，”系統機械式的聲音蒙上了一層程序化的悲痛，“宿主你，已經沒有腦子了！”

沒有腦子了！

腦子了——了——了——

這句話，不斷在她并不存在的大腦中回蕩。

沒，沒有腦袋，她竟然沒有腦袋！柏妮絲大為震撼！

“你說的什麼鬼話啊！！”柏妮絲大怒。

“深表遺憾，但是接受現實吧，宿主！”

“閉嘴！閉嘴！”

啊啊啊啊——閉嘴啊！她一點也不想被一個系統說沒有腦袋！

……

柏妮絲從回憶中抽身，深吸一口氣，勉強挂上微笑。

盡管不圓滿，可她也算是弄明白用不了魔法的原因了……盡管，盡管……

系統安慰她，升級之後可以利用系統機制使用魔法，但她并沒有因此就覺得高興一點。

為什麼要高興，是因為僵屍吃掉了她的腦袋嗎？哈哈！

柏妮絲抱着岌岌可危的精神狀态，卻還沒法放下手裡的正事。

還有課業要研究呢，研究還要用到魔法呢。

這種事以前都是請人幫自己解決的，以後看來也隻能請人了！可惡！

這就是為什麼她要來找卡什……

說實話，現在很多人都認得她了，但她實際上卻沒有什麼認識的人，塔莉娅她們都很忙，畢維斯那邊她暫時沒法平常相處，其它人她都不太熟，有些難以信任。這樣算下來，還就隻有知道她的狀況且有些關系在的卡什……

“所以是他？他不算最好攻略的。”沒法強制關機的系統突然冒頭，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麼一句。

“你給我閉嘴。”柏妮絲的笑容猙獰了一下。

系統沒出現時，她老是想它，系統出現了呢，她又恨不得它沒來過！

柏妮絲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輕輕敲動了面前的門。

“請進。”卡什的聲音很快傳出來。

柏妮絲站在門口試探性地向裡看了看，這才邁步走進去。

這還是她第一次到卡什的工作室來——沒錯，工作室，卡什是一位魔藥學者，他的辦公場所與一般的文職工作者有所差别。

牆上嵌滿了密不透風的櫃子抽屜，守護着所有的材料，儀式桌上各類儀器與藥液井然有序地排列着，文件在文件夾裡，大衣在衣架上，一切都待在該在的地方，整齊又潔淨。

好，好整潔的地方！

柏妮絲驚呆了，她從未見過有人活動的地方能這麼整潔，甚至是塔伯老師也做不到！

“柏妮絲？你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卡什将頭發紮成高馬尾，穿一身短裝，正收拾着背包，似乎準備出門。

“哦，這裡有幾個卷軸，需要老師幫忙激活一下！”她猛然驚醒，連忙說出自己的來意。

卡什接過卷軸看了看，對她微笑一下，很利落地将它們一一激活。

——事實上，他在那一瞬間意識到了這或許不是唯一一次需要他這樣幫忙，畢竟柏妮絲連這樣基礎的魔法也無法使用，又已經選擇了來求助他，那麼以後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少了。

于是他陡然升起一絲無法表露的絕望，表面上卻還要裝作歡迎。

“啊，多謝你，卡什老師，你這是要出去嗎？”柏妮絲已經第二次讓他幫忙了，有些不好意思，順嘴問到。

她想跟着出去，還想同自己套關系，說不定是想趁機拉進同赫拉利的關系，甚至進一步聯系上皇室。她的野心可真大。卡什如是想。

如果一方不是卡什，或者一方不是柏妮絲，這個想法都不會出現。可偏偏是心裡陰暗的卡什面對着被他認證了工于心計的柏妮絲。而他正巧也想着從她這裡套一點塔伯的事出來，所以即便是有些不耐煩，他還是決定應付她這一次。

“不錯，我正要出門去采集材料呢，這個時節外面會出現一些珍稀的野生材料，得找一點備着。”他笑盈盈地說。

找材料啊……的确是魔藥學者會做的事呢，柏妮絲突然想到自己也學過一點材料史，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呢。

總拜托别人多不好意思，她也得幫回來嘛！柏妮絲興奮了起來：“老師，我學過材料史！能幫你的忙嗎？”

果然！他就知道她會這麼說，一點也沒猜錯！

卡什幾乎要真情實感地笑起來了：“可以，當然可以，我還要謝謝你呢，柏妮絲。”

哼……呵呵呵呵，她的行動已經全在他預料之中了，這個女孩想當一隻狐狸，可沒想到他卡什也不是傻子！

嘿嘿……柏妮絲也笑了起來，笑容裡沒有一絲負擔——卡什老師，真的是個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