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時間結束,自覺消化不良的陳默戴着耳機窩在沙發上刷手機,沈青在廚房洗碗,盧卡斯拿平闆給坐在餐桌旁的梁景仁安利自己喜歡的歌手的演唱會。
沈青碗洗到一半,手機響了,他手還濕着,讓梁景仁替他接電話,好巧,電話裡的人就是來找梁景仁的。
對方表明身份後,梁景仁跑到陽台去聽電話了。
陳默戴着耳機聽不見陽台那邊講什麼的,不過他從手機裡一擡頭就能清楚地觀察到梁景仁通話時的表情變化。
不知道電話裡的人到底講了什麼,梁景仁情緒很激動、很激動、非常激動。
沈青也注意到了梁景仁的異常,果斷擦了擦手把碗交給盧卡斯然後朝陽台走去。
“出什麼事了?”手機被還回來時沈青問。
梁景仁說:“老強他們大哥要出來了。”
此時陳默的耳機早已摘下,身子稍稍朝二人聊天的方向傾斜。他聽到“老強”立馬就想起了強哥,可強哥他們的大哥不是梁景仁嗎?而且“出來了”是什麼意思?
沈青應該比他了解的多,表情跟着變得緊張起來,問:“什麼時候?”
“應該就這兩個月,快的話下個月。”
“你要去接他嗎?”
“當然。”梁景仁毫無遲疑。
大概是陳默的視線過于直白,偷聽很快就被發現。梁景仁轉過身微微仰頭,視線筆直斜到他身上,他盯着陳默看了好一會兒,說:“幹嘛?”
陳默坐在沙發上比他矮了幾尺,感覺像是被睥睨了,心裡不爽,說出口的話自然帶刺:“我剛好像聽到誰家好大哥進監獄啦?”
梁景仁眉心一擰,卻什麼話也不說,隻冷冷地盯着他。
帶寒意的目光仿佛鑽進了骨髓一般難以忍受,沒過多久,陳默便有些心虛地躲開了因他而起的怄氣對視。
梁景仁又開始在陽台抽煙了,不過這次他拿了個紙杯出去接煙灰。陳默則繼續窩在沙發上刷手機。
沈青走進客廳坐到他身旁,問他:“你這麼讨厭梁景仁,為什麼不回房間啊?”
是了,人人都知道他讨厭梁景仁,就連跟他接觸不多的沈青都知道。
“這是我的公寓,憑什麼要我躲着他……”陳默不滿地咕哝着。
陳默和盧卡斯一起買了輛黑色二手車,平時輪流着開,因為倆人上的是同一所學校的同一個學院,所以出行基本沒什麼分歧,挺方便的。偶爾要獨立用車、像外出約會之類的隻需提前告知對方就行。
梁景仁要來的時候盧卡斯問陳默借車用一周,陳默不肯,于是盧卡斯又去租了一輛車。
出發去機場前,一行四人拖着三個行李箱來到公寓樓下,盧卡斯和沈青十分自然地把行李箱全搬到租的銀灰色轎車上。
後備箱放不進全部行李箱,于是有一個行李箱要占後座的空間。
梁景仁本來已經準備上車了,他拉開一側車門見陳默也要跟過來上車,奇怪道:“你不是有車嗎?你自己開一輛吧。”
陳默皺眉道:“這輛車還有座啊。”
梁景仁嘴角一抖,幹巴巴笑了一聲,說:“我還以為你指定不情願跟我待在同個空間呢。”
陳默張了張嘴,說:“我是不情願,但我懶得開車。”
“懶死你算了。”
“……哼。”
在驅車前往機場的路上,司機小盧開啟了他的大白嗓練歌房模式。哪怕車載音樂已經開得足夠大聲,依然抵擋不了他的魔音入耳。
其實盧卡斯唱歌不算難聽,但也肯定沒有CD好聽,隻是陳默聽得多了,也就膩味了,但他此時此刻感到煩躁無比,是因為坐在副駕上的梁景仁居然全然不顧司機與其他乘客的生命安全,給盧卡斯點起歌來,還十分捧場地在一旁吹口哨。
簡直離譜。
而在這種環境下還能歪頭靠在他肩上睡着的沈青更TMD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