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易朝寒一把把人推來了。
他平複了一下胸膛中狂亂的心跳,才面無表情的皺眉說道:“和煜,我需要的不是憐憫。”
“我哪裡憐憫你了!”
和煜簡直暴跳如雷:“農村裡那麼多七八十歲還自己種菜賣的老頭老太太,我也憐憫他們,我特麼會瘋了一樣的跑過去親他們嗎!?”
和煜實在是太生氣了,聲音都在顫抖,這氣勢聽起來像是要把狹窄的廁所給直接掀翻。
“啪!啪!啪!”
吼完之後,廁所門突然被拍得哐哐哐的響,陳棟急切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煜哥,你們怎麼了?!”
陳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寝室,和煜一下子禁聲了。
五分鐘後,和煜和易朝寒一起從反鎖的廁所裡出來,他像是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蔫頭耷腦,面對陳棟甩過來的目光,他眯着眼睛回了一記眼刀。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和煜的眼睛裡有殺氣,示意他什麼也不要問,都則馬上就殺了你。
陳棟的眼睛轉得滴溜溜的,咽下了心中黃瓜串一樣不停結出來的疑問。
他似乎也有些尴尬,面對沉寂無聲的兩人,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就這樣足足尴尬的待了一分鐘,陳棟才突然想起了什麼。
“哦……哦,對了!”
他恍恍惚惚的舉起了手指:“煜哥,還有那個……易朝寒,剛剛外面有個學長來找你們來着。”
“學長?”
“嗯,學長,法律系的……他說他想過來找你倆打聽點事情。”
*
冉冠軍是c大的法律系的研究生,從小天資聰穎,野心蓬勃,自诩為三千小鎮中最優秀的那個做題家。
畢業季降臨,他也開始了投簡曆找工作的流程,但從小到大一路順風順水的他卻第一次遭遇了滑鐵盧,五百強企業投了将近五十家,收到回複十家,最後卻一個也沒有談成。
在沮喪了半個月後,他百無聊賴的振作精神,檢查郵箱時卻發現曾經被拒的簡曆得到了一個奇怪的回複,來自大名鼎鼎的代氏餐飲連鎖,郵件裡說老闆非常欣賞他的才華,希望能約他到一個高檔茶室進行面試事宜。
一開始冉冠君覺得這是一個騙局。
但最後鬼使神差的,他還是撥通了郵件留下的私人聯系方式。
在那個高檔茶室的包間裡,他見到了代氏餐飲連鎖董事長的兒子——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代家企業繼承人,代承業。
冉冠君非常喜歡這個名字,直白簡約,野心勃勃,和自己的名字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覺得自己和這位富二代非常投緣,這位肯定就是他命中注定的貴人。
顯然,富二代也是這麼想的。
因為半個小時後,他就被錄取了。
年輕的富二代對他說,他需要一個親信,去幫他調查一些事情。
根據雇主提供的信息,他先是找到了兩個c大的本科在讀學生,易朝寒與和煜。
通過一番熱情的拉扯,他和兩位學弟約在了一家咖啡廳。
“學弟啊,你們認識代離廷嗎?”冉冠軍開門見山的這樣問道。
聽到代離廷的名字,對面的兩個人都蹙起了眉頭:“這是?”
“我剛剛找到了一個律師的工作,實習生,我們組接手的第一個案子就和控告代離廷買兇殺人有關,雖然我暫時隻做一些文書整理工作,但也想盡可能出出力。”
他自覺這實在是個最恰當不過的理由,既不使得自己法律系研究生的身份突兀,也不會奇怪一個毫無關聯的人怎麼會突然關心起了代家的事情。
“進行調查?難道你們律所要對代離廷做無罪辯護?”
冉冠軍就像确有其事一樣的點了點頭:“是的,沒錯。”
“你們準備怎麼進行辯護?”易朝寒試探性的問。
“暫時還沒獲得什麼關鍵性的證據,實習生嘛,能接觸到的東西也不多。”冉冠軍裝模作樣的苦笑了一下,攤了攤手:“目前隻知道代離廷在家裡的處境并不好,十四歲的時候親生母親就去世了,和他的後媽似乎也産生過一些不為人知的矛盾,所以我打算先順着這條線摸下去。”
說到這裡,他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下,露出了一個偷偷訓練過無數次,足以顯得自己像個職業律師的表情:“請問兩名學弟,你們對代離廷去世的母親,郁驚水有什麼了解嗎?”
經過一番鋪墊,冉冠軍終于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