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來了。

是這個魔物探入他的識海，讓他回憶起來自己的往事！

沈訣有些說不出的疲憊，心裡莫名很空。

他癱倒在地上，淚水不由自主流淌。

悲傷的情緒湧上心頭，為什麼他在很小的時候爺爺就去世了？憤怒的情緒接踵而至，為什麼皇帝那麼昏庸！為什麼自己的摯友會殺掉自己！！

為什麼！！！

“對啊！對啊！為什麼！”魔物在一旁哄笑道。

看着沈訣漸漸被黑霧浸染，随後自身慢慢也湧出了黑霧。

魔物笑嘻嘻湊近，“和我融為一體吧！我們将這個世界徹底颠覆！”

沈訣突然回神，流着淚道：“為什麼？”

雖然看不到魔物什麼表情，但是明顯帶愣住了，黑火都不動了。

片刻後，火又動了，黑霧道：“你這麼痛苦，難道不想結束這一切嗎？”

沈訣沒說話。

黑霧道：“你要——”

噗——黑霧被打散。

一人周身圍繞金光從天而降！

是華輪！

“終于找到你了！”

華輪一收拂塵，施施然走到沈訣旁邊。

看着淚流滿面的沈訣，别開了臉，道：“哎呦，不忍視、不忍視，從未見你哭成這樣。”

沈訣有氣無力哼笑一聲，慢吞吞道：“你、怎麼、來了？”

“我在休天道的時候發現了不對，我就去找你，但你不在，鳴啾說你下界辦事兒去了，還說青玉應該知道你，然後我就去問青玉，青玉說你去下凡結緣去了，幸好他知道地點，我就趕來了。”

方才沈訣倒地的時候正好把傳音開了，随後就聽到了華輪的呼喚聲，但他隻聽得到，回不了話，這也夠了，華輪确定了他的位置，然後從天而降！

“謝謝。”

華輪一揚眉：“你怎麼回事兒？怎麼會在這兒？”

沈訣緩了過來，想了想跟他道：“牽完紅線後，我想去趟木原，結果半路沒法力了，掉在了這兒。”

“哦~”華輪道：“方才下來沒看到，這地兒黑咕隆咚的是啥。”

“魔。”沈訣道：“他說他是魔。”

華輪道：“亂葬崗生魔物，沒想到能這麼大。”

沈訣道：“這魔物我在飛升前見過。”

華輪道：“啊？是同一隻？”

沈訣點點頭道：“對。他說他是人們心中怨怒的情緒生出的。”

華輪道：“我知道了。你以後要小心為上。”

沈訣應道：“嗯。”

回了天庭，沈訣緩了好幾天，但心裡還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亂。

一團亂麻，找不到頭緒，靜不下心。

直到一日，白山老翁來了。

帶回來了小蛇。

小蛇見到沈訣就歡欣雀躍爬到了他身上，白山老翁笑哈哈道：“你們很是親近了啊！”

沈訣回道：“是。他沒有給您添什麼麻煩吧！”

白山老翁頓了一下，随後繼續哈哈大笑，“無礙，無礙。”

也不過就是咬了幾隻鳥罷了……

白山老翁道：“那吾就先回去了。”

沈訣道：“好，天尊慢走。”

目送白山老翁離去。

小蛇從他袖口一路鑽到領口，然後在他脖頸處停下。

期間沈訣想制止他，但是沒抓住。

忽的，沈訣覺得有人從背後攬住了自己。

他心裡亂麻麻提不起精神，但似乎他知道這是白钰。

白钰又化了人形。成人的體型。

在他的脖頸處輕輕嗅着。

“你去了哪裡？”

一陣清清涼涼的嗓音傳入了沈訣耳裡。沈訣覺得自己似乎不那麼混沌了。

他道：“下界去了。”

“下界去了哪裡？”

沈訣看着落在自己胸前的白發，心想：“怎麼變白發了？”但是這個念頭很快忽略了，他如實答道：“月老廟。牽線。”

“你身上有味道。”

沈訣問：“什麼味道？”

“你是不是頭腦不太清醒？”

“你怎麼知道？”

“我來幫你吧。”

……

“好嗎？”白钰又問。

“怎麼幫？”沈訣問。

“你可以閉上眼。”

“嗯？”沈訣雖然疑惑，但也閉上了眼。

随後他感覺自己脖頸處有些涼涼的，是白钰靠近了。

“唔——”沈訣想推開他，但是被牢牢鎖住了。

感受到脖頸的濕濡，他很是不舒服，但心裡的亂麻似乎正一點點解開。

“好了。”白钰忽然道。

“你——”沈訣回頭剛要說話，就見白钰變成了一小點大，張開手臂要抱。

沈訣話一下啞了，把白钰抱起來後，白钰自動攬上了他的脖頸。

沈訣看到散到自己的手臂的白發道：“你怎麼變白發了？”

白钰道：“本來就是這個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