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聊一下,有人覺得我用AI?受寵若驚啊!
但哪個AI會幹這些事呢
?1. 敢不誇關二爺,反其道而行之?
?2. 埋伏筆埋到連自己都找不到鑰匙??
?3. 寫8萬字才7收藏還常更??
——我這這分明是碳基生物的最後倔強啊!
Look at my eyes tell me?回答我!我每篇文章都會打稿在備忘錄裡,有時我更文是淩晨發上去的那還不是我一腔熱血,想熬夜寫完一章?我甚至有時候幾天才發幾個月才發我那不都是沒靈感在想每天更一點?我冤啊!)
準備到五月中旬的杭州,天氣已經有些悶了,空氣裡沉甸甸地裹着水汽,像是擰不幹的毛巾。
行道樹的新葉綠得發亮,蟬躲在密匝匝的枝葉後頭,偶爾試探性地鳴叫一兩聲,又被這沉滞的午後壓了下去。
琮灤理頂着一頭剛被他抓得亂糟糟的卷毛,穿着件印着巨大卡通貓頭、顔色極其紮眼的亮黃色T恤,一隻胳膊大大咧咧地搭在旁邊徐峥澹的肩膀上,幾乎把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了過去。
“我說澹啊,”琮灤理拖着長長的調子,聲音在狹窄的青石闆巷子裡顯得格外響亮,“你挑這地兒靠譜嗎?再往深了走,手機信号都快飄沒了!” 他誇張地晃了晃自己那隻顯示着微弱信号的手機屏幕。
徐峥澹被他壓得微微側了側身,眉眼間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他穿着一件質地柔軟、剪裁利落的煙灰色亞麻襯衫,扣子一絲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顆,襯得他本就清朗的輪廓有些過分冷峻。
他沒推開琮灤理,隻是擡手扶了扶鼻梁上那副細框的銀邊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沉靜地掃過巷子兩側斑駁的老牆和頭頂交錯橫陳的電線。
“廿八都,老巷子區,保留得還行。人少,清靜。”他的聲音不高,語調平緩,像溪水流過卵石,“總比斷橋人擠人強。”他說話的時候,目光下意識地、極其短暫地掠過走在最前面的那道身影。
蕭攸走在最前方,深棕色的馬尾辮随着她輕快的步伐在腦後左右擺動,像一束活潑的麥穗。她今天穿了件簡單的白色棉麻連衣裙,裙擺剛到膝蓋,露出線條勻稱的小腿。她正仰着頭,好奇地打量着巷子深處一家挂着舊式木雕招牌的鋪子,招牌上刻着模糊不清的“叮咚記”三個字。
“人少是少,”琮灤理撇撇嘴,把搭在徐峥澹肩上的手收回來,誇張地舒展了一下胳膊,“可這‘清靜’得也忒徹底了點兒吧?除了咱仨,連個鬼影子都……” 他話音未落,巷子更深處,忽然傳來一串極其清脆、細碎、連綿不絕的叮叮咚咚聲。
那聲音空靈剔透,宛如山間清泉跌落石階,又像無數細小的冰晶在風中碰撞。
“什麼聲音?”蕭攸立刻被吸引了,她轉過頭,眼睛亮晶晶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喜,“好好聽!”
三人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拐過一個小小的彎,巷子驟然開闊了一點。盡頭處,一個小小的天井院落豁然出現在眼前。院子不大,地面鋪着光滑溜的青石闆,縫隙裡頑強地鑽出幾叢青苔。
最引人注目的,是院子中央那棵枝繁葉茂的老樟樹,巨大的樹冠像一把撐開的碧綠巨傘,幾乎遮蔽了大半個天井。陽光隻能艱難地穿過濃密的枝葉,在青石闆上投下細碎跳躍的光斑。
而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就來自這棵老樟樹。
隻見粗壯的枝幹上,高低錯落地懸挂着無數串風鈴。
它們形态各異,材質也全然不同:有用細竹篾編成的玲珑小籠,裡面綴着小小的銅片;有燒制成的素胚瓷片,薄如蟬翼,邊緣被磨得光滑圓潤;更多的是用海邊撿來的各種小貝殼、小海螺打孔穿成,在陽光下閃爍着溫潤的光澤。
每一串風鈴下面,都垂着一條褪了色的紅布條,上面似乎還用墨筆寫着些小字。
此刻,不知從哪個方向鑽入天井的一縷穿堂風,正溫柔地拂過這些靜默的懸挂物。
于是,竹籠裡的銅片輕撞出聲,瓷片邊緣彼此相觸發出細微的脆響,貝殼和小海螺相互碰撞,發出更加低沉渾厚卻又連綿不絕的“咚咚”聲。
無數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彙合成一曲毫無章法卻又無比和諧、充滿自然氣息的清音,在這個小小的、陽光跳躍的天井裡,悠悠回蕩。
“哇……” 蕭攸發出一聲短促的驚歎,幾乎是跑着沖進了天井。她仰着頭,在那些叮咚作響的風鈴下緩緩轉着圈,臉上是純粹的、孩子般的歡喜。“太美了!就像好多人在小聲說話,低聲唱歌!” 她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一串貝殼風鈴,貝殼碰撞,發出兩聲圓潤的“咚咚”。
琮灤理也“啧”了一聲,掏出手機開始拍照,嘴裡還念念叨叨:“有點意思嘿!這地方藏得夠深的!徐峥澹你小子行啊,哪兒挖出來的?” 他對着滿樹的風鈴和樹下沉醉的蕭攸一通猛拍。
徐峥澹站在天井的入口處,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清隽的側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沒有立刻進去,目光靜靜地落在蕭攸身上。
她仰着頭的樣子,專注欣賞風鈴的樣子,陽光跳躍在她發梢和睫毛上的樣子,都被他無聲地刻錄進眼底最深處的存儲器。
他胸口挂着的相機始終沒有舉起來。
一個頭發花白、穿着靛藍色粗布斜襟褂子的老婆婆,慢悠悠地從天井角落一扇虛掩的木門裡踱了出來。
她手裡捧着一個粗陶杯子,看到三個年輕人,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操着一口帶着濃重本地口音的普通話招呼道:“随便看,随便看。都是老家夥喽,挂在這裡給風聽,給人聽。”
“阿婆,這些都是您做的嗎?”蕭攸立刻湊過去,指着滿樹的風鈴,語氣裡滿是敬佩。
“有些是,有些不是喽,”老婆婆笑起來,眼睛眯成兩條縫,“有些是以前住在這裡的人挂的,有些是路過的遊客挂的。誰想挂,就自己挑個地方綁上去,寫個字條挂在下面。”她指了指那些垂在風鈴下的、寫着小字略顯褪色的紅布條。
蕭攸立刻被吸引,湊近去看一條布條上的字。琮灤理也好奇地湊了過去,伸長脖子念道:“‘希望奶奶的病快快好起來’……啧,感人哪。”他又去看另一條,“‘祝小雅考上理想的大學’……哇,這個願望實現了沒?”
老婆婆笑着點點頭:“好多願望,風都帶走喽,說不定就成真了。”
“那我們也挂一個吧?”琮灤理興緻勃勃地提議,轉頭看向徐峥澹,“澹,一起啊?許個願,萬一靈呢?”
徐峥澹這才邁步走進天井,站在那片搖曳的光斑和細碎的風鈴聲裡。他看着蕭攸和琮灤理已經興緻盎然地開始挑選老婆婆提供的新的空白紅布條和筆,躊躇着要不要上前。
“澹,快過來寫!”蕭攸一手拿着布條,一手拿着筆,朝他招手,笑容燦爛得晃眼,“想要什麼?發财?脫單?還是祝我們仨友誼天長地久?” 她半開着玩笑,語氣輕松自然。
徐峥澹的心微微一動。
那句“友誼天長地久”像一枚細小的針,輕輕刺了一下。他走過去,從老婆婆手裡接過一條小小的紅布條和一支細細的毛筆。
布條粗糙的質感摩擦着指尖。寫什麼呢?他握着筆,一時竟有些茫然。
寫“希望寫出更完美的算法”?太職業化了。寫“家人安康”?似乎太過平常空洞。
心底那個盤旋了許久的、無法言說的名字,此刻更是像一隻困獸,在胸腔裡左沖右突,卻找不到出口。
他下意識地擡眼,看向身旁正低頭認真寫字的蕭攸。
她微微蹙着眉,表情認真得像在解一道複雜的方程,一縷碎發垂落到頰邊。
陽光穿過搖曳的風鈴縫隙,在她白皙的脖頸上投下一小塊跳躍的光斑。
她就站在離他不過半臂的距離之内,近得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像是某種植物草本的清香。
心尖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燙了一下。
他垂下眼,握着筆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節有些發白。
墨汁潤透了筆尖。他深吸一口氣,在那小小的、窄窄的紅布條上,極其緩慢地、一筆一劃地寫下兩個字。
那字迹有些僵硬,與他平時流暢的書寫截然不同。
他寫的是:長安。
沒有主語,沒有對象。
隻有這兩個字,承載着千鈞的重量和無盡的祈願——希望她長久安甯。這是他心底最深處、最不敢奢望也最無法割舍的祈願。
寫完後,他迅速地将筆還給老婆婆,然後緊緊攥着那條寫好的布條,像是握着什麼滾燙的秘密。
他避開琮灤理探詢的目光,也避開蕭攸可能看過來的眼神,徑直走到老樟樹的另一側,離他們稍遠一點的地方。
他仰頭在枝葉間尋找一個合适的懸挂位置。
樹很高,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他踮起腳,伸長手臂,小心翼翼地将那條寫着“長安”的紅布條,系在一串看起來格外樸素的、用幾個磨得光滑圓潤的褐色小石子串成的風鈴下面。石子相碰,發出沉悶而溫柔的“笃笃”聲。
就在他全神貫注地系着布條的時候,身後傳來蕭攸帶着笑意的聲音:
“徐峥澹!琮灤理!快過來看!我這個挂在最高的這根樹枝上好不好?”她指着樹冠高處一根探出來的枝桠。
徐峥澹系好布條,最後确認了一下那小小的、隐匿在衆多願望裡的“長安”二字不會被輕易發現,才轉過身。
琮灤理已經咋咋呼呼地跑了過去:“高!必須高!站風口上,願望傳得快!”他一邊說,一邊極其自然地蹲了下去,雙手交叉在身前,對蕭攸說,“來!踩我手上,我托你上去!夠得着!”
蕭攸看看那高高的枝條,又看看琮灤理結實的手臂,毫不扭捏:“行啊!謝啦兄弟!”她利落地脫掉腳上的帆布鞋,露出穿着白色短襪的腳,然後扶着琮灤理的肩膀,一隻腳穩穩地踩在了他交叉的手掌上。
“起!”琮灤理低喝一聲,穩穩地發力,将蕭攸托舉了起來。
蕭攸的身體一下子拔高了。她伸長手臂,努力去夠那根選中的樹枝。
為了保持平衡,她下意識地微微俯身,一隻手扶住了琮灤理的頭頂。深棕色的馬尾垂下來,發梢掃過琮灤理的後頸。
陽光下,這一幕和諧得刺眼。
蕭攸臉上帶着挑戰高度的興奮,臉頰微紅。琮灤理穩穩地托舉着她,仰着頭,臉上是慣常的、大大咧咧的笑容,嘴裡還在嚷着:“夠着沒?再高點?站穩喽!”
而徐峥澹,就靜靜地站在幾步之外的老樟樹下,站在那片跳躍的光斑和細碎的風鈴聲中。
他身上那件煙灰色的襯衫,在濃綠的樹蔭襯托下,顯得有幾分清冷和落寞。他胸前挂着的相機依舊沉默地垂着。
他看着他們,看着蕭攸毫無芥蒂地踩着琮灤理的手心,看着她信任地扶着琮灤理的頭,看着琮灤理那樣輕松自然地承托起她的高度。
那串他剛剛系好的石質風鈴,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發出低沉而溫柔的“笃笃”聲,像是在他心底敲響了小小的鼓點。
他什麼也沒做。
沒有上前幫忙,也沒有舉起相機記錄下這活潑生動的一幕。
他隻是站着。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清俊的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将他長長的睫毛影子投射在眼睑下方。
他鏡片後的目光異常安靜,安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湖面倒映着眼前那親密無間、仿佛自成一個世界的兩個人,波光粼粼,卻映不出他自己清晰的影子。
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如同老樟樹盤根錯節的根須,悄無聲息地、卻極其頑固地從心底深處蔓延上來,纏繞住五髒六腑。
那“笃笃”的風鈴聲,此刻聽來,竟像是他心底那份無法宣之于口的情感,一聲聲寂寞的回響。
“挂好啦!”蕭攸終于把系着自己心願布條的風鈴挂在了最高的枝頭,她興奮地拍了拍手。
琮灤理小心地将她放回地面。
蕭攸穿上鞋,拍了拍裙子,轉頭對着徐峥澹和琮灤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搞定!我的願望一定第一個被風神聽見!” 她額頭上滲出細小的汗珠,臉頰紅撲撲的,整個人像一顆飽滿鮮亮的石榴籽。
琮灤理甩了甩微微發酸的手臂,對着徐峥澹擠眉弄眼:“澹(琮在大部分時間都這麼叫他,簡而言之,方便),你的呢?挂好了?寫的啥?是不是求月老給你牽個……”
他話沒說完,目光随意掃過徐峥澹的臉,剩下的話頭猛地卡在了喉嚨裡。
徐峥澹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得近乎沒有波瀾。
——但琮灤理太熟悉他了。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闖禍,一起挨訓,一起分享過無數個秘密(至少琮灤理以為是)。
他熟悉徐峥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熟悉他那副清冷面孔下隐藏的所有細微情緒。
此刻,徐峥澹雖然隻是安靜地站着,嘴角甚至還帶着一絲極淡的、幾乎看不出的弧度,像是在配合着微笑。
但他那雙掩藏在鏡片後的眼睛,那裡面一閃而過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光芒,還有那周身散發出的、幾乎要融入樹影的沉寂氣息,都讓琮灤理心裡猛地“咯噔”一下。
那不是生氣,也不是難過。
那是一種更深沉、更複雜的東西。一種讓琮灤理瞬間感到陌生的東西。
像是一池深不見底的寒潭,表面平靜無波,内裡卻藏着噬人的漩渦。
這種沉默和那瞬間的眼神,比任何激烈的情緒都更讓琮灤理心驚肉跳。他嘴邊的玩笑話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了,甚至感到一絲莫名的……慌亂。
“挂……挂好了就好。”琮灤理幹巴巴地說了一句,聲音不自覺地放低了,帶着點小心翼翼。
徐峥澹似乎沒有察覺琮灤理的停頓和語氣變化,或者他根本不在意。
他的目光從琮灤理臉上輕輕掠過,落在了蕭攸身上,聲音平穩依舊,聽不出任何異樣:“嗯,挂好了。走吧,前面巷子好像還有個老茶館,過去坐坐歇歇腳?” 他甚至還微微側身,示意方向。
那串挂在角落、刻着“長安”的石質風鈴,在漸起的風中,發出了一聲悠長而低沉的“笃——”。
這聲音那麼輕微,卻像一根針,清晰地紮進徐峥澹的耳膜。
他率先轉身,朝着天井的出口走去,腳步踏在青石闆上,無聲無息。
蕭攸毫無所覺,開心地應着:“好啊好啊!渴死了!琮灤理請客!” 她蹦跳着跟上徐峥澹。
琮灤理落在最後,他看着徐峥澹看似如常、卻仿佛隔着一層無形壁壘的背影,又看看旁邊活力四射的蕭攸,第一次覺得這從小玩到大的三人行,腳下的路似乎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他張了張嘴,想說點兒什麼,卻覺得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最終,他隻是煩躁地抓了抓自己那頭亂糟糟的卷毛,快步跟了上去。
穿過天井,後面的巷子果然幽深曲折許多。
陽光更難透進來,腳下的石闆路也有些濕滑,空氣裡彌漫着老房子特有的、潮濕木頭混合着淡淡塵土的陳舊氣息。
蕭攸走在最前面,興緻勃勃地研究着牆上那些歲月留下的斑駁痕迹和偶爾出現的、意義不明的塗鴉。
徐峥澹沉默地跟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目光落在前方,卻又像是穿透了重重疊疊的老牆,落在虛空中的某一點。
琮灤理則有些心不在焉,視線不時瞟向徐峥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