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給我站住!” 侯昭翎跺了跺腳,發間的步搖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宛如悅耳的鈴聲。這一聲怒喝,仿佛讓整個王府都安靜了下來,就連檐角的銅鈴也停止了晃動,原本偶爾傳來的蟲鳴聲也戛然而止。
闫凜急忙躬身說道:“公主息怒……”
“你們到底瞞着我什麼?!” 侯昭翎的質問聲還在空氣中回蕩,這時,回廊盡頭傳來一陣環佩輕響。
侯景璇提着一盞蓮花燈緩緩走來,蓮花燈的燈光柔和,暖黃的燈光映照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柔和,仿若被一層光暈籠罩。“翎兒?” 侯景璇輕聲喚道,聲音溫柔,帶着幾分關切。
“景璇……” 侯昭翎剛要開口,卻被尹霁秋突然捂住了嘴。
“有話進來說,别在外面。” 尹霁秋警惕地看了一眼巷口,巷口黑漆漆的,仿若藏着無盡的秘密,催促衆人向内院走去。
書房内,燭火輕輕搖曳,燭淚緩緩滴落。龍皝将一疊奏折重重地拍在檀木桌上,檀木桌紋理細膩,散發着淡淡的木香,奏折的羊皮封套上,“大理寺” 的朱印還帶着潮濕的水汽,仿若剛從水中撈出。“這些是彈劾王爺的奏折。” 龍皝說道,聲音低沉。
“龍皝,你怎麼能私自拿奏折?” 侯景璇的指尖輕輕劃過奏折邊緣,繡着并蒂蓮的袖口微微顫抖,袖口的繡工精美絕倫。
“從大理寺拿的。” 龍皝言簡意赅,目光掃向倚在博古架旁的侯景珩。侯景珩手中的白玉扳指,質地溫潤,輕輕叩擊着黃花梨木,黃花梨木散發着獨特的香氣。
“你見過大理寺的王大人了?” 侯景珩擡起眼眸,眼中閃過一絲探究,目光深邃如淵。
龍皝卻轉向侯景璇,語氣溫柔地問道:“郡主,需不需要給冥淵少主寫信?”
這句話一出口,整個房間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衆人都屏住了呼吸。江墨影握緊了手中的酒壺,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尹霁秋下意識地擋在侯昭翎身前,姿态堅定。侯景璇看着衆人緊繃的神情,苦笑着搖了搖頭:“不用,我相信自己能找到線索,幫阿珩洗清冤屈。”
“那屬下先行告退。” 龍皝拱手行禮,身影很快消失在月洞門外,月洞門在月光下投下一片暗影。
侯昭翎望着龍皝離去的方向,轉頭看向侯景璇,問道:“景璇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侯景璇輕輕撫摸着侯昭翎的頭頂,動作輕柔,目光落在跳動的燭火上,說道:“這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她頓了頓,眼中泛起一絲溫柔的漣漪,“如果翎兒今晚不打算回宮,就留在王府,我慢慢講給你聽……”
窗外,夜色愈發深沉,仿若一塊巨大的墨色綢緞。王府的影壁将月光分割成一片片碎片,而那些被隐瞞的真相,如同深埋在地下的種子,在寂靜中悄然生長,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