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綻,柔輝如縷,悄然穿透過景安王府的重重屋宇,喚醒了這沉睡一宿的府邸。青石鋪就的小徑上,仆役們的身影早已忙碌起來。有人手持竹帚,一下一下,仔細清掃着昨夜被風拂落的枯葉,動作娴熟而專注;有人端着熱氣騰騰、香氣袅袅的食盒,腳步匆匆,朝着膳房方向趕去。空氣中,桂花糕的甜香與新沏香茗的淡雅韻味相互交織。
侯昭翎自侯景璇的房間輕盈邁出,擡眸便見江墨影手持藥碗,靜靜地伫立在走廊之下。她微微挑眉,語氣中滿是訝然:“江大俠?你怎在此?”
江墨影見侯昭翎現身,立刻單膝跪地,行了一禮,言辭恭謹地回應:“回禀公主,景璇身子尚虛,我剛于小廚房精心熬制了補藥,這便送過來。”
侯昭翎嘴角上揚,綻出一抹帶着打趣之意的淺笑:“江大俠對郡主姐姐,依舊這般深情厚意,未曾更改。”
江墨影聞言,神色間閃過一絲落寞,無奈地苦笑着搖了搖頭:“隻可惜,當初景璇欲成家之時,相伴其側之人并非我。”
侯昭翎憶起往昔趣事,不禁 “噗嗤” 一聲笑出聲來:“那是因初次相見時,你過于油嘴滑舌。你可還記得,在醉仙樓時,你是如何‘調戲’郡主姐姐的?說她活脫脫像一隻偷酒喝的小狐狸。”
江墨影先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看來往後我真得改改這随性的性子了。”
恰在此時,闫凜手持寒光閃爍的長劍,步伐急促地走來,單手持劍行禮,恭聲道:“公主,您醒了。”
江墨影望向闫凜,微微感慨:“闫凜,這麼多年過去,你依舊是公主的貼身侍衛,恪盡職守。”
侯昭翎神色莊重,語氣堅定地說道:“在那吃人的皇宮,除了闫凜,其他人我皆難以全然信任。”
江墨影颔首應道:“是,那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侯昭翎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巧蘅正在房内伺候郡主姐姐更衣,還需稍候片刻。”
江墨影應了一聲 “好”,便安靜地退至一旁,耐心等候。
就在這時,侯景珩身着一襲藏青色錦袍,身姿挺拔地朝這邊走來,邊走邊喚道:“昭翎,你起來了。” 他刻意加重了語氣,眼神警惕地掃過周遭的仆役。
侯昭翎臉上瞬間綻放出欣喜的笑容,脆生生地回應:“景珩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