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往大了說是大琰百姓安居樂業,大琰國運昌盛。”
“那外公你的幸福是什麼?”
白卿晏眼神慈愛,笑看着姜槐盈說:“外祖不求别的,隻要安安平安喜樂,外祖就很幸福了。”
此時的白卿晏已經答應了先帝前往幽州,暗中組建暗軍,白卿晏是為了自己的幸福,更是為了千千萬萬百姓的幸福。
想到這,姜槐盈喃喃自語:“可是外祖,安安好像已經無法幸福了。”随即,一滴淚熱落在大琰山河圖的“幽州”二字上。
姜槐盈的記憶就回到白卿晏被送上刑場的前一天晚上。
姜槐盈在裴府裴珏房門外跪了三日,整個人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姜槐盈滴水未進,身子已經在發抖,為了不讓自己倒下,姜槐盈整個人匍匐在地,終于在她快要倒下前,裴珏出來了。
裴珏大力将姜槐盈從地上扶起,裴珏強壓着想要關心的心情,他故意偏頭不願意去看姜槐盈,“我隻能讓你再去看他們一眼,其他的我無能為力。”
姜槐盈整個人都沒有力氣,隻能靠在裴珏身上保持平衡,她眼神中帶着無盡的恨意,她一字一句地裴珏說:“裴珏,我是不是還該謝謝你啊。”
裴珏話語中帶着威脅,“見與不見全在你,别為了一時意氣而錯過與他們的最後一面。”
姜槐盈不再說話,而是跟着裴珏到了大牢,裴珏已經将一切都打點好,“隻有半個時辰,之後我必須帶你走,我去外面替你守着。”
姜槐盈沒有對裴珏有半句感謝,她理了理衣服,将淩亂的頭發用手随意抓了幾下,她想她要體面一些見外祖和舅舅。
姜槐盈進到牢房,入目是髒亂的牢房裡到處是血,幾位眼熟的白家親屬已經被折磨而死,而自己最敬愛的外祖正被綁在刑具上,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是血,姜槐盈耗費了所有的力氣,她從未覺得自己的腿有那麼沉,腦子都是平常外祖教自己的話,每一步,姜槐盈都能想到一件事:
姜槐盈背書時,白卿晏摸着姜槐盈的頭,“大丈夫當忠君愛國,雖然安安是女子,可誰說女子不如男,女子也能實現抱負,拼出自己一番事業。”
姜槐盈在馬背上馳騁打獵時,“槐盈的騎射可要比睿睿那個混小子好,我白卿晏的孫女自是不會落于人後的,”白卿晏蔓延的驕傲。
白卿晏遠赴幽州,姜槐盈前去相送時,“安安,外祖要去做一件事,希望幾年後,外祖回來時你已經成長為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人。”
“外祖要去做什麼事?”
“外公要去實現自己的幸福,也要去保護安安的幸福。”
姜槐盈終于艱難走到白卿晏身旁,姜槐盈哽咽開口:“外祖,安安來看你了。”
“外祖可會怪安安,安安沒能成為外祖心目中可以獨當一面的人,安安連保護您和舅舅的能力都沒有,外祖會不會覺得安安很沒用。”
白卿晏的手筋腳筋已經被挑斷,他沒法再想之前一樣摸着姜槐盈的頭安慰姜槐盈。
白卿晏費力擠出一個微笑,“安安一直都是外祖的驕傲啊。”
白卿晏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他艱難開口:“外祖衣服的内層有一個夾層,裡面是大琰山河圖,安安你一定要把它帶走。”
白卿晏清楚隻有把大琰山河圖帶走,将來才能重啟暗軍。
姜槐盈顫顫巍巍從白卿晏的衣服中拿出大琰山河圖,白卿晏的頭已經快要擡不起來了,他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安安不要為我們而内心充滿仇恨,我這一生為了大琰竭心盡力,皇上不管天上地下,我來陪您啦!”
白卿晏這一輩子君臣有别,即使先帝将白卿晏當做摯友,可白卿晏從未在先皇面前自稱“我”,而這一刻,白卿晏終于不守着塵世中的君臣之禮,也終于可以自由地當先皇的摯友了。
“外祖!”
“外祖,你不要睡!你不要睡過去,嗚……嗚……”
姜槐盈的雙手捧起白卿晏的臉,她頭不受控制的左右晃動,因為她潛意識裡根本無法接受這位從小陪伴着自己的這位外祖離世,姜槐盈的哭聲成功引來裴珏。
你還沒看到安安長大成人的那一天,你還沒有看着我實現抱負,外祖……嗚……您别丢下我……”
裴珏看着白卿晏的離去,那一刻的打擊深深擊中裴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