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春就笑笑。

下午三點四十大家開完交班會，紀明春拿筆一行行在紙上對着自己今天的賬，丁泊舟坐在他對面随口問：“衛究來了嗎？”

紀明春低着頭：“還沒，他下午後兩節有課，估計得六點以後才能過來。”

“等他過來晚上一起吃飯呗。”丁泊舟筆尖在紙上點了兩下，随手蓋上筆蓋。

紀明春也對好了，收起賬點點頭：“好啊。”

“那個……我們兩個可以走了嗎？”榮寶突然在旁邊問了一句。

紀明春和丁泊舟同時擡頭看去，有些茫然。

丁泊舟：“你們怎麼還沒走？”

榮寶攤攤手：“我們看你們還沒走，所以不敢走。”

丁泊舟覺得有些好笑：“下班了已經，你們可以走了。”

“好。”榮寶一個彈射從凳子上起來，“那明天見師傅。”

說完便興高采烈地走了，房歡看了眼紀明春輕輕點了頭，也走了出去。

“你徒弟性子好像很沉悶啊。”丁泊舟站起來笑着道，“跟他站一起你看起來都外向不少。”

紀明春淡淡一笑：“還行吧。”

回去後紀明春換裝簡單打扮了一番，在收到衛究的消息後和白郗顔下樓，車子已經等在路邊，衛究手裡提着幾杯奶茶分給大家。

來南城以後四個人聚在一起的時間并不多，隻要平時下班了就隻想回宿舍躺着，也沒興緻出去玩兒，今天難得一聚，幾個人點了幾瓶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包間裡其樂融融。

紀明春的杯子空了，又拿起酒瓶去倒，被衛究攔了一下：“你今晚已經喝很多了。”

紀明春彎唇一笑：“我酒量很好，喝不醉。”

“那也還是少喝一點，對身體不好。”衛究拿起酒瓶給她倒了少半杯。

紀明春一口氣喝完，笑着把杯子又遞給他。

衛究沒吭聲，又給她倒了少半杯。

紀明春又是一口氣喝完，再度把被子遞給衛究。

衛究像是被氣笑了，拿起水壺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喝這個。”

紀明春覺得逗他逗得差不多了，乖乖拿起水杯喝了幾口。

衛究往後一靠，眼睛盯在紀明春身上：“這附近有個廣場，一會兒要不要去逛逛？”

“好啊。”紀明春把水喝完又拿紙擦了擦嘴。

時間還不算晚，廣場仍有許多人，有的坐在長椅聊天，有的在跳廣場舞，還有小孩兒瘋跑着玩兒。

紀明春白郗顔走在一起，衛究跟丁泊舟跟在後面，幾人慢悠悠逛着，四下閑看，晚風吹在身上很舒适。

“那兒有秋千。”白郗顔激動地指着不遠處喊丁泊舟，“走走走我們過去玩兒。”

丁泊舟：“我不想玩兒。”

白郗顔毫不客氣白他一眼：“你不想玩難道是想留在這兒當電燈泡嗎？”

丁泊舟：“……”

紀明春看着他們跑遠的背影回過頭看着衛究：“他們去玩秋千了那我們做什麼？”

衛究擡了擡下巴：“去湖邊散散步吧。”

紀明春：“那走吧。”

兩個人走的都不快，順着河道邊慢慢踱步，最後在一顆柳樹下停下，紀明春看着湖面，輕聲道：“這樣的狀态真好，放松、平靜，無事煩擾。”

衛究：“是不錯。”

有賣花的人經過，對着紀明春道：“小姐姐要買花嗎？看一看？”

紀明春看了看她籃子裡的花，都是獨立包裝的玫瑰，顔色不一。

衛究從花籃裡拿起一束紅玫瑰然後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紀明春：“這個怎麼樣？”

紀明春：“可以。”

衛究掃碼付錢，買了那束玫瑰。

賣花的人嘴很甜：“祝你們恩愛幸福，長長久久。”

紀明春：“謝謝。”

衛究低頭聞了聞花香，呢喃道：“恩愛幸福，長長久久，很好。”

然後他擡起頭，把花遞出去舉在空中，看着紀明春笑的散漫：“我愛你。”

紀明春先是愣了下，随後不可置信的輕笑了下然後接過花。

“我愛你。”衛究又重複了一遍。

紀明春神色收斂了幾分，卻還是道：“你别開玩笑了。”

“我、愛、你。”衛究重複了第三遍，語速放慢了些，但聲音更堅定。

紀明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快要無法與衛究對視，下一秒她脫口而出：“我不相信。”

四周人聲嘈雜，唯有他們兩人之間流淌着死一般的寂靜。

“為什麼？”衛究的聲音很輕很淺，一直舉在手上的玫瑰花也收了回去。

紀明春攥緊了手心：“我們才認識多久，我們之間的感情夠得上愛嗎？”

衛究神色淡然，往前又走了一步：“時間不是問題，你不能拿時間來衡量愛情。”

紀明春心亂如麻：“我愛你這三個字說起來太容易了，或許你自己并不明白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是不是愛。”

衛究：“那你覺得我對你的感情應該是什麼？”

紀明春：“是喜歡。”

衛究：“那你對我的感情呢？”

紀明春：“也是喜歡。”

衛究緩緩道：“我很明白我的心，我對你的感情，不是喜歡，是愛。”

紀明春往後退了一步，仍舊固執道：“我不相信。”

衛究把她拉回來，兩人面對面就這麼安靜了一秒，一秒後衛究輕聲開口。

“或許，是你還沒愛上我，但我已經愛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