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夕冷着臉問她。
如果不是這次預報這裡雷雨天氣,他忙裡偷閑趕回來,她還準備繼續瞞他多久?
宋青傘站在他身邊,弱弱的看向别處。
“我一個人住外面挺好。再說了大伯家總共三間屋子能住人,我跟佳妮擠一起,她每天上完班還要看書考公務員,我睡眠淺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夕凝眉看着她:“所以呢?你就一直瞞着我和爺爺?還住到這麼遠的地方?”
宋青傘狡辯:“不遠,也就跟我們鎮子鄰着,瞞着你是不想你分心,光是公司的事處理起來就夠頭疼了。”
江夕看着她不由分說道:“不管怎麼說,這裡離家太遠。明天我在咱們露水鎮上給你看房子,一手也好二手也罷,自己的地方總歸住着舒心。”
宋青傘忙阻止他:“沒必要花這個錢,等傘坊修好我還是要回去住的。這裡隻是暫時栖身罷了。”
江夕固執:“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江夕說着,走過去将給她帶的吃的喝的放進冰箱裡,随後便要往樓上走,結果剛走到樓梯口,江夕敏銳的注意到,陽台的晾衣台上有件男式西裝。
江夕面色一沉,不由分說朝着陽台走過去,宋青傘也看到了魏冬垣的西裝,大概是今天淋過雨,他把衣服洗了,但她壓根不知道所以沒來得及收。
果不其然江西指着西服問她:“你現在學會說謊騙人了是嗎?”
氣壓有些低,宋青傘一時沒想到合适的理由,隻支支吾吾的道:“我不是,就是……”
宋青傘站在樓梯口,眼角餘光瞧見個身影,稍擡頭才發現是魏冬垣正倚在樓上的欄杆處,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在那裡局促不安。
宋青傘:“……”她看看樓上再看看江夕,一時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陽台和這邊有吧台遮擋,江夕根本看不到樓上的魏冬垣。
江夕很生氣,面色沉的可怕,說話間便要走過來到樓上房間看看,宋青傘一下子慌了,趕緊上前幾步攔住他。
“江夕,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是,就是我一個人住在這裡難免害怕,放件男人的衣服,壞人想進來也得掂量掂量家裡有男人。”她想了很久才想到這個理由,但江夕顯然不信。
江夕臉色難看的推開她,不由分說往前,隻肖再走兩步一擡頭便能看到魏冬垣。
宋青傘那一瞬間感覺自己呼吸都停了,刹那間她突然揚了聲調叫了江夕全名。
“宋江夕!你站住!”
江夕腳步果然停住,他就在站在樓梯的折角處,隻要他一擡頭,就能看到上面的魏冬垣。
宋青傘屏住呼吸,瞪了一眼上面看熱鬧的魏冬垣,随後又看着江夕。
“江夕,我今年23歲了,不是小孩。不管是一個人住,還是兩個人住,都沒什麼的。”
江夕怔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宋青傘有些心疼江夕,自小因為她身上奇奇怪怪的事,江夕護着她,已經變得草木皆兵。
“江夕,我是大人了,總有一天我要獨自生活,你會有你的家庭,我也會有我的人生。”
江夕聞言看着她,眼神有些受傷,他想說什麼,但宋青傘忽然上前輕輕抱住了江夕。
“江夕,你是哥哥,你一直把我保護得很好。但我不能一直活在你的羽翼之下,我總要自己走出來,經曆一些風雨,一些挫折,才能在你不在的時候保護好我自己。”
江夕神情落寞,低垂着眉眼輕輕回抱宋青傘。
“我以為,我可以保護你一輩子的。”
宋青傘歎氣:“你該保護一輩子的人是詩媛姐,不是我。江夕,你也有你自己的人生。”
江夕茫然。
他自己的人生?
那她的呢,從此以後就和他無關了嗎?
宋青傘再擡頭時,魏冬垣人已經不在,宋青傘放開江夕,然後對他說道。
“今晚你就住在這裡吧,我給你收拾出來了房間。”
事出緊急,她隻能把魏冬垣的房間給江夕,然後讓魏冬垣跟自己住一個房間。
江夕看着她順着台階往上走了幾步,忽然道。
“不了,我晚上回大伯家住。”
宋青傘怔住,随即擰眉:“天太晚了,何必再開車回去,就在這裡住……”
江夕沒有擡頭看她,隻是平靜道:“不用了,我回去住,看到你……沒事就好。”
江夕說罷不等宋青傘反應轉身便往外走,宋青傘追過去,江夕已經站在車前。
他的眉眼好像失去了光彩,看着宋青傘勉強扯出一抹笑。
“好好照顧自己,不用擔心我和爺爺。”
宋青傘踟蹰:“江夕,我……我不是要和你分割清楚的意思。”
江夕看着她,半晌歎了口氣,走上前,揉揉她的腦袋。
“我知道,我也是才明白過來自己的行為對你來說過界了,讓你感到不舒服了。抱歉,青青。”
宋青傘内疚到說不出話,隻是眼眶通紅的看着江夕。
“江夕,你别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夕最看不得她哭,見狀不由把她拉進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笑着安撫她。
“好了,又哭鼻子,剛說自己是大人的是小狗嗎?”
宋青傘噗嗤一聲笑,揚起梨花帶雨的臉捶他。
宋江夕這才捏了捏她的臉:“我沒生氣,隻是因為你長大了,不再需要我有些失落。”他抿唇想了想,然後跟她形容。
“就好像是自己辛苦養大的白菜即将被豬拱的感覺,有種為人父母的失落感。”
宋青傘聞言又捶他。
宋江夕笑:“總之你明白我沒生氣也沒傷心就好。照顧好自己,我走了,明天就買機票回去平城,那邊需要處理幾個合同糾紛。”
宋青傘說好。
“那你路上小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