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和幸村對視了一眼,似乎在征求對方的同意,畢竟某種程度上他穿着立海大的校服,這一次也是作為立海大的正選在和凱文打這場比賽。幸村能理解到不二的意思,即使他對于對方的做法并不是特别贊同,在他心裡無論凱文是否堅持使用零式,下一局發球權回到不二手裡,他赢下來就好。
對于任何私下的比賽,立海大并不會像其他學校那樣會明令禁止,即使是馬上就要在賽場上見面的對手。
私下比賽,可以。
必須赢。
既然對方想要挑戰,那就接下來,把失敗給予對方就好。
這就是立海大的邏輯,也是幸村的風格。
但對于不二的選擇,他還是點了點頭,随着對方的動作起身準備收拾離開。
“說不比就不比了,你這是認輸了?”凱文這裡剛剛覺得自己有了點翻盤的勢頭,對手也是個有趣的人,不二就直接收拍不打了,這讓他很是不爽。比起在口頭糾結一番輸赢,他當然希望對方能和他打完。
他看着不二的背影就準備跟上去讓他繼續何自己打。
“小男孩,你是那個美國代表團的成員?”幸村叫住了他。
凱文聽到對方的稱呼扯了扯嘴角,明明沒有比自己大幾歲,就一股上位者的氣場,自己那點日本語還不好反駁。
“嗯。希望到時候在賽場上無論是你,他還是越前龍馬,都不要再躲我了。”他的眼神帶着挑釁地掃過幸村的臉。
“倒是很有氣勢。”幸村輕笑了一聲,不置可否地回應了他一句,看了看他手裡的拍子,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找龍馬的話應該隻能等到表演賽了,他這幾天應該還在美國呢。”不二走了過來,好心地提醒了一下凱文,“不過能不能和他對上要看你的運氣了。”
“無所謂,我就在單打一打敗你們中任何一個人。至于你,到時候我不會給你再次逃避的機會。”凱文背上了球包,堅定的眼光掃視了他們兩,快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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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和不二回去的時候又路過了那個開着玉蘭花的街角。
“周助實在是個很溫柔的人,你剛剛是在擔心他的胳膊?”幸村喝光了蘋果汁,輕輕地捏出了一個坑,将易拉罐扔進了垃圾桶。
“隻是覺得通過那樣保下的發球局沒有意義,而且我确實對身邊人的身體狀況比較敏感。”不二承認了自己的想法。
“你認識他嗎,總感覺你對他的球路很熟悉,有所預警的樣子。”幸村沒有再繼續關于局内的話題,隻是随意地問了一句。
不二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确實對于對方的球路表現得太熟悉了,腦内開始快速思考怎麼把這個圓過去,“凱文是最新的美國青少年組别的冠軍,我偶爾會看一看相關的網球咨詢。”
“沒想到周助連這種青年賽事都會關注,是有出去打球的打算嗎,畢竟日本國内相對來說條件沒有那麼方便。”
“不是啦,裕太很喜歡看,所以我偶爾會跟着看一眼。”
不二想着在u17的末尾,手冢在集訓營剛開始就遠赴德國并且孤注一擲,在四強賽赢了幸村。迹部在決賽的單打三結束之後也在冰帝部員的鼓勵下決定去英國留學并且精進網球了。他們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要踏上職業網球道路的路口,自己因為和龍馬的比賽決定繼續網球道路,卻直到在決賽上暈倒都未曾想好是否要為了那個小球踏上去往異國他鄉的道路,以及哪裡才是适合自己的地方。
至于201内部對于這個問題的談話,白石似乎對于加百列更感興趣一些,他的規劃更傾向于通過優異的文化課進入大學做相關研究。幸村的話,似乎動了要去法國的念頭,卻對于他的問題迂回着,說着要等決賽之後決定好再告訴他,可是他們兩明明都沒有上場不是嗎,現在他想起這茬事突然好奇起幸村最後的選擇了。
“這樣啊,那就先和大家一起拿到全國冠軍吧。”幸村停在玉蘭樹下轉向他,在路燈的照耀下他的發絲發亮,有一種“神之子”的神聖之感,剛剛在網球場一直沒等到的風也吹了過來,“但是無論是全國大賽,還是以後有可能踏上的職業道路,自己和身邊人的受傷是在所難免的,這是網球比賽殘酷的一面。”
不二被他的這句話從一種預知一切的自洽感中拉了出來,再一次赤裸裸的直面着自己想要跳過的課題,他怔怔地看着幸村的眼睛,那抹眼底的藍色好像都深了幾分,“如果我影響了大家,就……”
他的這句話沒有說完就被幸村緊緊握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