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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胥最後還是沒有繼續再強迫她,他害怕自己逼得她太急了,她會徹底縮到自己的殼裡不出來了。
這可不是他想看見的結果。
接下來他還是送了她到她的家,當然是扶枝親口報的地址——
雖然他也是十分清楚知道她的家在哪裡。
他将她送到家門外之後也沒有主動提出要去看一看,而是讓她自己先将貓放回家。
這讓扶枝心裡沒那麼緊張了,她可沒有忘記洗手間裡還來不及扔的一大堆用過的驗孕棒。
一想到如果他也看見又記得自己的話,她就窘迫得想摳腳到月球去了。
“我在樓下等你。”封胥主動下車給她抱出了貓,橙子的确是有一些重量,他都擔心她抱不動。
“封先生……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我待會兒自己回公司就好了。”扶枝邊從他手裡接過貓邊說道。
封胥給她遞貓的手一頓,唇邊也浸出了一抹笑意:“也可以,那你的貓我也幫你載回公司,你晚上下班再送回去好了。”
然後給她遞貓的手就不動了,一副不願意被她取回去的模樣。
“喵~”橙子不明所以,看着這兩個人,卻好像是有一絲想要看好戲的意思。
“……”扶枝驚訝地與他對視了一會兒,似乎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還有這麼無賴甚至是莫名強勢的一面,他剛剛是在變相婉拒自己的說法,他并不樂意讓她自己一個回公司。
……不會是真的想讓她當他的秘書吧?
這根本就不合适,也不可想象。
扶枝越想越心驚,也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他似乎是很會掌控人心,快刀斬亂麻:“要不我幫你送上去,再一起下來?”
“不……你在這裡等我就好了。”扶枝怕了,也似乎是拿他毫無辦法了,隻得妥協:“封先生在這裡等我一下,我上去一下就回。”
“好。”封胥這才滿意了,緩緩松開自己抱貓的手,唇角的笑意也徹底舒緩起來。
扶枝隻覺得自己是真的被他套路了,仿佛是……掉入了他編織的大網裡,走不出來了。
小小的昆蟲又怎麼能敵得過心機蜘蛛?
她接過貓之後就垂下了頭不去看他了,事實上也不是很敢看,他每次笑她都感到心悸,仿佛蘊含着春天到來萬物發芽的生機,他的笑總是讓人向往美好事物的。
她覺得戴着口罩終日不敢見人的她不配看到這樣的笑容。
甚至是,害怕見到這樣的笑容。太耀眼了,與她的陰郁與膽小形成正比。
封胥一直目送她上去,她住的是一個老舊新區,沒有電梯隻有樓梯,爬山虎覆蓋了一片又一片,還有迎春花肆意開放。
仿佛老舊時光在這裡停留,秋陽灑照在身上,有一種餮足。
扶枝住的是三樓,并不算高,陽台上種滿了各種熱帶、亞熱帶植物,顔色鮮豔,張牙舞爪的,生機勃勃。
與她這個人似乎有極大的不同,與她養的橘豬也好像有極大的不同。
但是封胥隻是覺得,她是刻意隐藏了天性而已。
不然……那晚又怎麼會這麼大膽?
她很快就上樓了,他一直盯緊着她的陽台,似乎覺得她肯定會在來陽台張望一番。
卻是突然手裡被硬是塞進了一個蘋果,封胥回神,低頭,看見一個老奶奶拄着拐杖看他,滿是褶皺的臉上盡是笑容,她上下打量着他,似乎對他很滿意。
“小夥子,蘋果給你哦,甜哦,我老人家沒什麼給你的,不好意思哦。”老奶奶笑眯眯地說道。
“奶奶,為什麼給我蘋果?”封胥心裡一動,問道。
“你是淘淘新的男朋友是吧?你好啊!你比她之前的那個好!”老奶奶依然笑着說道,還拍了拍他的手:“看着就讓人踏實,奶奶看好你哦!要對淘淘好哦。”
“淘淘就是扶枝嗎?”封胥微微失笑,沒想到老奶奶這麼看好他,明明他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是啊,你不知道嗎?”老奶奶又喋喋不休地說道:“淘淘是個好女孩,淘淘乖哦,淘淘就該配一個好男人……不要被那樣的壞人給糟蹋了……”
封胥認真聆聽着她的話,若有所思,忽而他察覺到頭頂有視線投射而來,他下意識擡頭看去,蓦然對上扶枝的視線,對她輕輕一笑。
扶枝沒想到他會看過來,慌亂地将頭縮回去不敢再看了。
然後,她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雖然沒有備注,但是她一眼就看出那是封胥的電話,咬了咬唇猶豫了幾秒還是按捺住心悸接起來:“喂?封先生。”
“扶枝,你還知道這是我的号碼嗎?”他似乎有些驚訝,還帶了一絲促狹,讓扶枝的耳根子好像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