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知道我的号碼……”扶枝小聲反駁回去,大概是不是面對面對話,她的膽子也大了點。
“好好好,是我不好,老奶奶剛剛說要我對你好。”封胥似乎也笑起來了,笑聲愉悅,聽在扶枝耳中隻覺得呼吸都要變得紊亂。
她慌亂地捂了捂自己另外一邊的耳朵,甕聲甕氣地問道:“你打給我幹什麼啊?”
“也沒什麼,想告訴你,妥善安置好了橘豬……咳,橙子之後再下來也不遲,我們有一下午的時間,不用急。”
“……哦。”扶枝覺得他的嗓音好像真的是有魔力那般,明明隔着話筒都已經是有些變形了的,可是傳入人的耳蝸,依然會蠻橫地攪亂人的心跳。
她覺得自己的心髒再這樣繼續高強度地跳下去的話,遲早會丢人地跳出來了。
而且,他說的話為什麼這樣帶有歧義?搞得他們下午好像正兒八經去約會那般。
扶枝将橘豬放出來之後又好好rua了rua它的肚子,自言自語地對它說道:“媽媽給你找個爸爸好不好?”
等說完之後意識到自己在說着什麼又猛地捂住嘴,眼睛慌亂轉動,隻覺得自己渾身都滾燙起來。
……她真的是不知羞。
可是橙子好像不知道她的糾結,“喵”的一聲叫出來,幽綠色的貓瞳舒服地眯着,似乎十分贊同她的想法。
它這樣的反應讓扶枝心裡的窘迫以及慌亂好像又減輕了點,羞恥感也沒那麼強了。
忍不住将臉埋它毛茸茸的肚子裡:“真的是媽媽的好大兒。”
她也不可能讓封胥等太久,給橙子準備好了适量的食物和水之後,她便往樓下走了。
臨走前還是想了想,帶了一個保溫瓶下去。
封胥剛剛和老奶奶聊完天,似乎是聽見了什麼趣事,唇角的笑容還挂着,他低頭看着手裡紅彤彤的蘋果,心情好像這秋陽般燦爛。
扶枝似乎有些不忍心打擾這一幕,甚至是想記錄在鏡頭裡,她好歹也是一個業餘攝影、攝像師,看見美好的事物總是想着要記錄下來。
隻是,她還沒舉起手機,他就已經看過來了,她隻能作罷。
封先生……真的是人間美好呢。
扶枝擡步走了過去,攥着手裡裝了滋潤甜湯的保溫瓶,不是很好意思地說道:“久等了。”
“也沒多久。”封胥沒多說,隻是将手裡的蘋果遞她手上,“剛剛遇到一個老奶奶,老奶奶讓我一定要好好待你。”
扶枝心裡一跳,頓覺手裡被硬是塞進來的蘋果像個燙手的山芋,她勉強保持理智僵笑說道:“封先生你别開玩笑了。”
“我還知道你的小名叫‘淘淘’,是不是‘淘氣’的‘淘’?倒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名。”
——隻可惜和她這樣沉悶的性格不搭配。扶枝心裡有些氣悶又難受地想道。
早知道就堅決不讓他過來,這樣她就不用這麼丢人了。
現在她好像是連最後一絲體面都沒有了。
“封先生!”扶枝心裡難受,好想不跟他走了,所以不顧一切地喊了他。
“嗯?”封胥耐心回應,似乎感受到她并不太美妙的心情。
他的溫柔又讓扶枝洩了氣,神經繃得死緊,她把心一橫,隻得将手裡粉綠色的嶄新保溫瓶遞給他:“……謝禮。”
說完之後連頭都不敢擡了,手也好像在顫着。
封胥見她這般,好笑的同時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心酸,他伸手接過,半開玩笑道:“你這樣,倒好像是我欺負了你那般。”
扶枝的手再次一顫,口罩下的臉紅得都可以滴血了,她小聲擠出幾個字:“……并沒有。”然後像是強調那般繼續說道:“我這是在感謝你。”
“那我欠你的謝禮又要多一份了。”封胥笑了一聲,似乎覺得有趣。
他的手大,在接保溫瓶的時候會不自覺觸到她的手背,她不習慣,仿佛又回到那個荒唐的夜晚,耳邊盡是他滾燙的呼吸。
下意識地将手火速收回來,仿佛有火在燙那般。
封胥注意到她驚慌的小動作沒作聲,而是将她垂到頰邊的頭發給掖到了耳後,露出了血紅又圓潤的耳垂。
扶枝覺得他這個動作好像有些過于親密了,驚訝地擡頭睜大眼睛看着他,眸光忽閃,像極了受驚的鹿。
隻是封胥看着她這副看着膽小實則主意大得很的模樣,莫名想起了被吓跑了還敢竄回來一看究竟的傻狍子——
又是傻得可愛。
“扶淘淘,别用這樣的表情看着我,會忍不住想欺負你。”甚至是想弄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