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過去時常說我是他的妹妹，雖然如今我們卑微如野草，但遲早有一天會通過自己改變未來，我們從來不偷不搶，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哪怕梨花巷出現的一隻狸花貓，二狗都會分一點手中的吃食給它。

隻有我說他自己都管不過來，還管一頭畜生作甚。

“花兒，它們跟我們一樣。”

後來那隻狸花貓死了，被人打死的。

原因是偷了送給縣令的糕點，瘦弱的屍體孤零零的橫在街頭，最後還是二狗過去收的屍，因此被誤會貓是二狗的，管家遣人将他打了一頓才離開。

他護着懷裡小小的貓兒，我哭着錘他胸口。

“為什麼？為什麼為了一隻貓……”

“花兒，我在想它死了無人收屍，日後我們死了是不是也無人收屍，隻要活着就要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

我怔在原地，眼淚控制不住往下掉。

“你死了，我幫你收屍，若我死了，哥，你就不要來找我了。”

“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咱兄妹兩，都會長命百歲的。”

咱們兄妹兩，都會長命百歲的……

就是個騙子。

我和二狗的東西不多，就算有早就在火裡燒沒了。

我隻帶了梨花巷裡那棵被燒焦梨花樹的枝丫，在城外挖了一個小小土坑，将它栽在土裡。

對着它重重磕幾個頭。

“小丫頭，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雲昭靜靜守在我身邊，再擡頭，是露晞欲曙的天。

“去為二狗收屍。”

望來年枯木逢春，焦木長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