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很幸福了，武成王的愛，這世間，沒有第二個人給得起。”

“那我願他，長命，百歲。”

‖

“師兄，那個果子可是熟了，你個子高，你将它打下來，我在下面兜着。”

金霞童兒見樹上結一大棗，眼神忽地一亮，忙拉長生來看。長生踮腳将它打下，棗兒卻不見了蹤影。

“咦？哪裡去了？師尊養了這些年，還沒見過如此大的棗子呢！師兄暫且一歇，我去找找。”

“也好。”

長生扶樹坐下，便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循着聲音過去，見一隻毛猴金目雪牙，長相兇惡非常，正在樹下啃着棗子。

“好啊你，你這個偷棗賊！”

猿猴被抓了個正着，擡頭見長生眉間朱砂殷紅似血，熟悉的氣息鋪面而來，将牙一咬，眸中兇光畢現，扼住了他的脖子。

“我待你不薄，視你如親人，若摯友，你為何陷害于我！”

“放開我，放開！”

長生自恃力大無窮，可這猴子修為似在他之上，任他如何掙紮都無法撼動分毫。不知何故，眉心朱砂射出一道紅光，将其逼退。

猿猴褪去眸中血色，待恢複神智，自覺失态，見長生大口喘着氣，也冷靜下來。

“切，不就個棗兒嗎？大驚小怪。”

忽地想到什麼，猿猴金目輕眯，盯他許久。

“鳳凰血？”

“什麼鳳凰血，我不知道。”

“鳳凰九子之血方成鳳凰血，缺一不可。九子之中火鳳最強，雪凰……次之。”

除了她自己，沒人敢取她的血。

長生明顯感覺到，這猿猴在提到雪凰之時，牙龈咬了一咬。

猿猴越想越是悲憤，若非他心軟，當年也不會如此大意，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耍得團團轉！

虧他還對她那麼好！

果然神獸就是神獸，永遠不會和妖做朋友！

猿猴靠近長生，一簇火苗忽地燃起，疼得他嗷嗷大叫。

長生眼中現出幾分戒備之色，問道：“你到底是誰？”

猿猴急急道:“先别管我是誰了，你先把這火滅了！”

“我不會啊。”

長生攤了攤手，這死猴子趁他重傷出手傷他，等他傷好了，看他怎麼收拾這隻臭猴子！

“你不想知道你眉間鳳凰血來自何處嗎？”

長生一怔。

“何為鳳凰血？”

“先給老子滅火！”

長生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猿猴暴跳如雷，這個傻子不會不知道自己有神火護體吧！

猿猴一口咬上長生的手臂，長生吃痛，紅蓮業火似有感應般，與他本體相融，似乎……他們本就為一體。

猿猴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長生臉色一白，問道:“何為鳳凰血？”

“自然是九子血融，合為鳳凰血。”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猿猴冷笑道:“當然是因為，我與它的主人，交情甚笃啊。”

于危險的感知令長生往後退了一步，一掌擊向猿猴，誰知那猴子速度更快，兩相撞擊之下，長生不敵猿猴妖力，吐出一口鮮血，被猿猴一棍打暈在地。

‖

猿猴将長生丢進雪山，于暗中觀看。

少年抖得厲害，手腳凍得通紅。

長生的意識迷糊起來，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一抹玄色，像極了那年玉麒麟上，與他追逐的少年。

他……要死了嗎？

“天化……”

少年自他身旁走過，長生伸出手去，卻未觸到他一片衣角。

少年去而複返，握住了長生的手。

長生感受到溫暖，費力地想睜開眼睛，卻提不起半分力氣。

“天化，天……”

若注定陰陽相隔，惟願天化，來生勿恙。

少年眨了眨眼睛，九天玄火聚于掌心，不過須臾，長生一身傷痕俱消。

少年唇邊溢出鮮血，昏倒在長生身邊，成為雪地裡一抹靓麗的顔色。

暗處的猿猴忍不住探出了頭，輕搖了搖少年的身體。

“喂！”

突然間，一記掌風沖他襲來，他猛地擡頭，少女一雙銀瞳殺意駭人:“擅闖雪山者，死。”

猿猴立刻與她纏鬥起來，少女招法淩厲，毫不留情，一柄銀鈎寒光攝人，見他倉促閃躲，唇邊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将銀鈎刺入他的腹部，一腳将他踹入寒池。

蠃魚一擁而上，猿猴嗆了好幾口水，捂住腹部汩汩流淌的鮮血，臉色一變。

“果真是蠃魚之患！雪凰呢？讓她來見我！我定要與她問個明白！”

向微冷笑一聲，狠狠捏住他的下巴，隻聽一聲脆響，水花四濺，猿猴又被推入水中，寒池被鮮血染紅幾分，寒意裹挾，很快又恢複原樣。

“去找閻君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