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郢!你究竟想做什麼!!”
宋知韫急得臉頰發紅,氣急敗壞得掙紮着:“松手!”
面對宋知韫的掙紮,赫連郢沒有說話,隻是闆着臉,強硬地脫掉了她的鞋襪,對着那有些發紅的腳腕處查看着。
見狀,她眨眨眼,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停止了掙紮。
她似乎……誤會赫連郢了?
赫連郢幫宋知韫揉了一下腳踝,随後站起身,仰頭看了看天色。
“山上地勢複雜,這會兒天快黑了,若是在天黑前下不了山,那便隻能找個山洞躲一下了。”
“為何?”
宋知韫疼得額間滿是冷汗。
赫連郢看了她一眼。
“夜間,有獸類出沒。”
說罷,他手覆在自己腰間。
“我身上,隻帶了一把軟刀。”
話音落下,宋知韫沉默了。
照她現在的情形,别說下山,多走幾步都困難,隻能暫時留在山上。
但……
宋知韫想起了來北境路上,所遇到的雪狼。
這山上,也有嗎?
或許,還有比雪狼更兇狠的獸類。
赫連郢看了一眼方才二人掉下來的位置。
若是他一個人,倒是能上去……
隻一眼,赫連郢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你在此處坐一會兒,本王去探探路。”
話音落下,宋知韫眨眨眼,像是想到了什麼,聲音有些顫抖。
“你,你要去多久?”
這荒郊野嶺的,若是她孤零零一個人留在這裡,怕是……
更何況,山上還有獸類。
赫連郢看了她一眼,随後脫下自己身上的狐裘,披在了她的身上。
“本王很快回來。”
宋知韫眼睫輕顫,看着赫連郢快步離去,默默攥緊了身上的狐裘。
就像是,這樣能給她添幾分安全感一般。
不多時,寒風大起,呼嘯着像是猛獸的嘶吼聲。
赫連郢便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那邊兒有一處山洞,可以去歇腳。”
男人朝着宋知韫伸出手,說道。
宋知韫眨眨眼,小心翼翼地将手從狐裘底下伸出來,搭在了赫連郢的手上。
“遠嗎?”
“有點。”
赫連郢默了一下,握緊宋知韫的手,将她拉了起來。
宋知韫垂下眼,能感覺到男人掌心的濕度。
他方才應當走得很急才對,急得手心都滲出薄汗了,可他為何這會兒看起來,倒像個沒事兒人似的?
思及此處,宋知韫擡起眼簾,偷偷瞟了他一眼。
但在對上那雙黑眸後,視線便像是被火灼到般,快速收了回來。
“怎麼?走不動,要本王背你?”
赫連郢眉尾挑了一下。
宋知韫抿了抿唇。
“不必。”
瞧着她那逞強的模樣,赫連郢啧了一聲,倒也沒說什麼。
隻是手下意識擡着,防止她沒踩穩又摔一跤。
山路畢竟不好走,宋知韫走得很慢,但哪怕如此,腳踝處也是鑽心的疼。
想要不疼,除非那隻腳根本不用力,可……
宋知韫滿臉愁容地想着,額間又因為疼痛而滲出些許薄汗。
一旁的赫連郢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前方那崎岖的路,開口道:“實在不行,本王背你。”
“不必。”
宋知韫硬着頭皮道。
見狀,赫連郢挑挑眉,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嘴硬什麼?”
宋知韫頓了一下,看向赫連郢。
男人那雙眸子罕見的染上了幾分愠怒。
“本宮好得很,不需要你。”
宋知韫出言道。
話音落下,赫連郢沉默了片刻,突然嗓間發出一道哂笑。
“那本王将你丢在這兒喂狼可好?”
宋知韫愣了一下,心裡有些發怵。
倒不是因為赫連郢說的這句話,而是他的情緒、态度。
宋知韫還是有些怕他的。
見她不吭聲,赫連郢眼眸微眯,随後在她面前蹲下來,道。
“上來。”
宋知韫看着他,看着在自己身前那寬大的背脊,沒有動。
“再不上來,本王先親手殺了你,再把你丢去喂狼,省得你拖累本王。”
赫連郢冷聲說道。
話音落下,宋知韫沉默了片刻,到底還是趴了上去。
赫連郢的肩很寬,但腰部又有些窄,平日裡都藏在狐裘披風底下,這會兒倒是讓她感受到了。
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鼻尖總隐隐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仿佛就是……赫連郢身上傳來的。
難不成方才滾落下來時,他也受傷了?
宋知韫思忖着,隻是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将下巴擱在他的頸窩,沒有說話。
片刻,男人語氣并不算好道:“頭拿開,硌人。”
宋知韫愣了一下,無奈又偏頭換了個姿勢。
但似乎,那股血腥味更濃了。
日頭落下,二人總算是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山洞。
赫連郢将宋知韫放下,随後出去拾了些斷枝,坐下生火。
宋知韫眨眨眼,看着他的動作,和半天都沒冒出一點火星子的樹枝,抿了抿唇。
“近日下過雪,這些枝丫都很濕,怕是很難生火。”
聽言,赫連郢瞥了她一眼。
“那也得生,不然如何驅趕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