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一面……
宋知韫心中驚疑不定,不敢擡頭。
此人究竟取血要做什麼?
“行了,過來些。”
赫連納奇說道。
聽言,宋知韫輕輕點頭,那前邊兒挪了挪。
赫連納奇随後便拿着藏刀站。
好些嘈雜的聲音從帳外傳了進來,宋知韫微抿着唇,有些疑惑地蹙起眉。
往常這個時辰,王廷内都很是安靜的,再鬧騰,任誰也不敢鬧到可汗所在的王帳來。
緊接着,嘈雜聲愈發的大。
赫連納奇神色不悅地問:“外邊兒什麼情況?”
帳外守着的君使忙道:“可汗,像是五特勤帶人來了。”
“赫連邢?”赫連納奇皺皺眉,将手中的藏刀擱在了書案上。
宋知韫眨眨眼,看向他:“可汗,怎麼了?”
“無礙,本汗去處理一下,很快回來。”赫連納奇說道。
聽言,宋知韫朱唇微抿,整個人心神不甯的。
她總感覺不對勁……
“可汗,你别去。”
宋知韫眼睫輕顫,忙拉住了赫連納奇的衣袖。
“怎麼了?”
赫連納奇有些疑惑地看着一反常态的宋知韫。
“妾身心裡慌,總惴惴不安的,擔心可汗……”
宋知韫皺着小臉,輕聲說道。
話音落下,赫連納奇愣了一下,随即爽朗地笑了兩聲。
“可敦竟知曉關心本汗?本汗心甚慰啊,可敦莫急,本汗去去就來。”
說罷,他拍了拍宋知韫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擡腳便往外走。
宋知韫有些茫然地愣在原地。
這人莫不是會錯了意?
“可汗……”
宋知韫回過神來,忙站起身來,轉身想要追過去。
此時的王帳的門簾已經被外邊兒守着的君使給掀開了,赫連納奇轉頭看了宋知韫一眼,一貫嚴肅的神情瞧着都柔和了幾分。
“聽話,本汗去去就來。”
聽言,宋知韫眼睫輕顫,止住了腳步。
可心底總是不安,仿佛王帳外漆黑的夜色下,潛藏着何種呲着牙的猛獸。
赫連納奇頓了一下,收回視線,轉頭就要往外走。
誰知在嘈雜聲背後,一道破空聲忽然出現,緊接着一支箭忽然出現在夜幕中,直直射入王帳。
噗的一聲,染血的箭射入王帳中一張狼皮上,箭羽輕顫着很快停了下來。
赫連納奇整個人僵在原地,瞳孔猛縮,長大了嘴,擡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鮮血像是決堤般從他的指縫中湧出,餘下的往下流進衣領,浸紅了他身前月白色的大片衣裳。
他嘴唇顫抖着,發出呲呲的聲音,很快往後直直仰着倒在了地上。
宋知韫眼睫輕顫,整個人都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赫連納奇,身子都仿佛失去了知覺。
北境的可汗……死了?
帳外的君使顯然也被這一幕給吓傻了,雙腿發軟,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方才那支箭,似乎就是貼着他的耳邊擦過去的。
宋知韫小臉蒼白,手腳冰涼,整個人仿佛墜入了冰窟,動彈不得。
方才還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在了她的面前?
那支箭射穿了赫連納奇的脖子,留下一個黑窟窿。
她有想過會有這一日,可沒想到,這一日會來得這樣的快,還是以這種方式,讓她看見。
是赫連郢嗎?是他按捺不住了……
思緒混亂間,那道嘈雜聲出現在了帳外。
“父汗!!”
赫連邢聲音聽起來極為震驚痛苦,很快撲了進來,跪在赫連納奇的身邊,拉着他的手道。
“是巳蛇的人,巳蛇的人忽然襲擊,兒臣正要向父汗禀報,沒成想……父汗,是兒臣看護不力!!父汗!”
話沒說完,赫連納奇便已經斷了氣。
赫連邢痛苦地嚎了一陣,低聲道:“父汗,兒臣定會護好北境,護好……可敦的。”
話落,宋知韫眨眨眼,眉眼間的茫然散去,總算是回過神來。
近乎是本能的,這句話讓她覺着很是不安。
像是被惡狼窺視般,随時都有可能被撕咬得粉身碎骨。
隐隐的,她感知到了赫連邢現在的想法。
父死子繼,是他最先說出來的。
那麼今日這場禍事……怕是與他有關。
思及此處,宋知韫心亂如麻,索性趁着赫連邢沒注意,擡腳就往外跑。
外邊兒不知何時,到處是厮殺和兵刃碰撞的聲音。
難道,當真是巳蛇的人殺進來了?
這時候,她的手忽然被人拉住了。
“可敦!”
宋知韫被吓了一跳,轉頭瞧見來人,愣了一下:“穆風?”
“這裡不安全,還請可敦随小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