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對面開槍的時候,突然一直趴在那裡,被剛才打鬥中的他們來回踩了好多腳都沒動的家夥突然蹦了起來。
在子彈射到他身上前,他驚訝的目光下,那家夥直接跑到他面前,推了他一把,然後替他挨了這一槍。
想不到她看着挺瘦小的,但這一推,硬是讓他後腦勺直接重重着地。
碰撞的一時間,他竟然有種快腦震蕩的感覺。
而替他擋了子彈後,她就狠狠地摔倒他身上。
那一槍本來正對他的心髒,但因為她替他擋下的原因,這槍打在她的肩膀上了,瞬間她的肩膀開始大量流血。
“····你···”看着趴在他身上生死不明的她,他沉默了片刻,剛準備開口,然後就見那個家夥擡起頭來直直地看着他。
再次看到那雙深藍色的眼睛,他竟然一下子不記得自己準備說什麼了。
見他沉默,她自顧自地開口了:“就算讨厭你,但看到你被打死這麼多次,我也膩了。”她的聲音十分好聽,卻顯得極為冰冷清冽,不帶有一絲感情色彩,機械極了。
明明是一張極為好看的臉,但她硬是癱着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
而配上滿臉的血,深藍色的眼睛裡的憤恨硬是讓他難得都有些瑟縮,畢竟真的像鬧鬼了。
至于旁邊還站着一群敵人,但她硬是一個眼神都沒有瞥向他們。那些人似乎看到一個人突然冒出來,也驚呆了,一時也呆愣着沒有動手。
之後她抓着他的領子開始不停搖晃起來,嘴裡也開始不符合淡定形象地念叨起來。
“Xanxus你這個混蛋知我爬過來有多麼不容易嗎?你完全不知道我那邊重複了那個該死的幻術多少遍才能爬到這裡啊,你就這麼幹脆地在我面前被這夥人殺了那麼多次,知道我有多麼辛苦嗎。還有我趴在地上被多人踩了多少腳,雪裡真的好冷,我當時不能說話,寫了那麼多字,為什麼你就是不看。”
一下子被問那麼多問題,他沒有多驚慌,恢複冷靜後,雖然有疑問。
但他隻是低聲問道:“你說你是誰,而我又是誰?”
“我寫的還不夠清楚嗎?等等你不會現在真的隻有八歲的記憶吧。那我就說一遍,我是朝利和,而你是····”說到這裡,阿和指了指他,終于恢複平靜口氣,似乎剛才滿腹鬧騷的人不是她一樣。
她冷淡地說道:“你是Xanxus,九代目的兒子。”
阿和見那個臉上還沒有冰凍痕迹的幼年Xanxus聽完這些,沒有開口說一句話,隻是安靜地看着她。
話說Xanxus這次臉上一點看不到成年狀态那種倨傲瞧不起人的樣子,但阿和卻第一次開始懷念那個暴脾氣狀态的他。
畢竟現在她能力受限的情況下,Xanxus如果不清醒過來,就意味着她等會又要經曆一次那坑爹的經曆。
先被人追殺,然後被初代救,好不容易逃跑到這個新幻境,趴在地上被人踩了一路,好不容易嘗試找到正确的爬行路線,爬到Xanxus在這個幻境被殺的地方,然後替他挨一槍。
不管其中哪一環都是她不想再來一遍的了。
其實她最開始來到這個明顯屬于現代的幻境的時候,還沒想到是和Xanxus有關。
直到重傷的她趴在那裡,幼年的Xanxus靠近她想拿她手鍊的時候,她一眼就認出是他,才了解到這次幻術的關鍵可能就是在這個疑似失憶的Xanxus身上。
在這次正式和Xanxus對話之前,其實她已經重複Xanxus這個幻術很多次了,第一關就是經曆她自己那個十八世紀的幻術,逃出後才是第二關Xanxus這個幻術世界。
她試了好多次,才發現每次随着Xanxus的死亡,這個幻術世界就會重來,而她也會回到第一關那個十八世紀的幻術被追殺,挨幾道緻命的刀傷。
所以她猜測,能解決這個連鎖幻術的辦法,就是她拖着重傷的身子去救下這個幻術下的Xanxus,至少不能讓他被殺。
好吧,從來沒有這麼慘過,阿和搖搖頭。
這次出去被她捉到是誰搞事,她一定讓那個人嘗嘗比死更可怕的滋味啊,阿和心裡惡狠狠地想道。
話說她真的沒想到Xanxus這邊的幻術竟然和她不一樣,她那邊是千鈞一發臨死的邊緣,而這邊則是直接讓Xanxus失憶了直接重複死亡。
所以這難道是她和Xanxus能力差别,導緻對于幻術抗性造成的嗎?阿和思索道。
這次的幻術攻擊果然是緻命的,隻是因為剛好她對幻術抵抗較強,所以才能自己找到辦法出來。
如果像Xanxus這邊,恐怕就是一輩子困在幻術裡面了。
而她之前甚至一直不能開口說話,等到挨了那一槍,才能開口。
這難道是以前她總嫌Xanxus說話難聽的報應嗎。
此刻,阿和由衷覺得自己需要虔誠忏悔一下。
其實聽習慣了,Xanxus的聲音也沒麼難聽,阿和流着淚在心裡違心想道,至少比他笑的時候強多了。
聯想到她趴在那裡,這個幻術裡的Xanxus在她旁邊累計笑的次數,阿和有種想哭的沖動,真的太可怕了。
而Xanxus那邊,雖然對于阿和說的一些他一點印象都沒有,顯得極為陌生。
但他的确對Xanxus這個名字有點熟悉的感覺。
實話講,他真的覺得這個名字實在太繞口了,到底誰取的。
甚至還沒有他用來騙那個隔壁已經死掉的老頭,用的假名字好聽,這個時候八歲的Xanxus莫名有些嫌棄。
而就在Xanxus和阿和沉默的時候,那些圍在周圍的混混們終于醒過神來,準備拿起武器攻擊了。
對此阿和隻是看着Xanxus說:“你現在能用死氣火焰嗎?”
“你說的是那種橙色的火焰嗎?我還用不熟,上次隻是我很生氣的時候,它自己冒出來的。”聽到阿和的話,也許是因為阿和剛才替他擋了一槍, Xanxus沒有保留,就直接回答道。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确對這個自稱朝利和的人很有很強的信任感。
也許就像她說的一樣,他以前認識她,隻是失憶了?
“是嗎,那就沒辦法了。”阿和看着眼前意外顯得有些單純的Xanxus,心裡歎了一口氣,忽略掉一些不适應的感覺。
阿和一臉坦然地開口道:“看來隻能逃跑了。”
一瞬間,她用最為堅定的語氣說出了逃兵的可恥選項。
也許是表情太大義凜然,硬是讓人聽出和敵人同歸于盡的感覺。
“什麼?”Xanxus沒有聽清,接着問道。
結果他還沒說完,就被剛才看起來還虛弱得爬都爬不動的阿和給一把拉起來,抓着他的手,立馬準備開始逃跑。
因為被人包圍了,所以為了找出逃跑的方向,阿和還直接狠狠踢了圍在那裡敵人一腳,踩着别人的臉直接跑過去了。
她應該是故意的,跟着阿和一起踩着别人臉逃跑出去的Xanxus默默想道。
“你們别跑!!”因為動作太快,周圍圍着的敵人直接又愣了幾秒,看着都快跑遠的Xanxus和阿和,他們才又喊打喊殺的追了上去。
而對于背後的威脅聲音,從小被追殺習慣的阿和管都沒有管,隻是繼續帶着Xanxus穿過一條又一條小路。
看着眼前比他矮一個頭的阿和在前面跑得飛快,動作十分靈活,後面的Xanxus忍不住問道:“我們要去哪裡呢?”
“去哪裡,當然是離開這裡。”拉着他的手,阿和頭也不回的說道。
聽到這裡Xanxus沒開口,隻是看着她抓着他的手。
而她的手溫度竟然仍然像冰一樣冷。
就像當時他剛把她從雪堆裡挖出來一樣,Xanxus想道。
照理說,這種冰涼的溫度,應該和之前在他手裡燃起的火焰千差萬别。
但這個時候,他卻覺得兩者沒有什麼區别。
“怎麼,你不想走嗎?”也許是沒有聽到Xanxus的回答,阿和又接着問了一句。
這次她邊跑邊回過頭來,睜着藍色的眼睛看着Xanxus,表情還是十分冷漠。
阿和覺得如果這個失憶的家夥腦抽了的話,她就直接把他打暈了帶走。
當然這個打暈的行為也是被迫的,才不是她為了報複這家夥之前用鐵管打了她後腦勺呢,阿和垂下眉想道
沒想到後面的Xanxus隻是看了看周圍破舊的房屋,然後低下頭。
但片刻後就重新擡起頭,他毫不猶豫地開口:“不,我和你走。”聲音仍然顯得有些低沉,但十分不容決絕。
那雙隐藏在過長黑色發梢下的紅色眼睛,就這樣直直看着阿和,似乎在表明什麼決心。
而那一刻Xanxus的神态,讓阿和恍惚看到成年的Xanxus。
“那行吧。”因為有點心虛,所以阿和就回過頭來不再去看Xanxus的眼睛了。
畢竟失憶的Xanxus可不知道在進入這個幻境前,他們還打了十分慘烈的一架,你死我亡的那種程度。
如果這個時候Xanxus恢複記憶了,他肯定會直接翻臉,阿和想道。
這點上,她還是認識挺深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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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和Xanxus都沒有開口,我隻是直接照着心裡感覺是出路的地方跑,之前我就是利用這種辦法脫離那種十八世紀的幻境的。
而我和他繞過了很多條巷子之後,等完全走出最後一個路口,眼前的東西終于再度發生了變化。
剛才Xanxus那邊的幻境在下着大雪,而這邊則是豔陽高照,空氣也很清新,有花香有鳥鳴,高大的建築和茂盛的樹木。
和剛才明顯貧民窟周圍的環境不一樣,這邊幹淨整潔不少,就是極為普通的現代意大利正常街道,我思考道。
而且這個地方意外的眼熟,應該就在我當初和爸爸媽媽剛搬來意大利的家旁邊。
按照幻術的一緻性,我說不定都能回家落落腳,捂着下巴我推測道。
“這是哪兒?”隻有八歲記憶的Xanxus從來沒有來到過貧民窟意外的環境,但周圍有行人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和阿和的時候,他條件反射地看回去。
也許是他表情太兇的原因,對面的孩子直接哭了出來,旁邊的大人連忙帶着孩子離開了。
“額·····”而看到這裡,我剛準備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又出了問題,又說不了話了。
我十分絕望,于是隻能拉起Xanxus的手,在他的手掌上寫了一句,“我又不能說話了,你先跟我回家。”
然後我就看着Xanxus等待他的回應,誰知道對于我期待的眼神,Xanxus隻是淡然地回答了一句:“我不識字,不知道你在些什麼。”
随後他自然地從我的手裡把手抽回去了。
而聽到這個答案,我沉默片刻,才終于明白在上個幻境,我明明用血寫了那麼多提示的東西,為啥Xanxus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時候的Xanxus竟然不識字,我還真的不知道,我在心裡捶捶牆。
我隻知道九代目爺爺認回他之前,這家夥的确在貧民窟吃了很多苦,但沒想到這個脾氣雖然暴躁但作為繼承人卻完美無缺的家夥到了八歲都不識字。
好吧,不是鄙視的意思,隻是覺得原來他也有不擅長什麼東西的時期,這感覺有點稀奇呀。
畢竟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所有人眼裡完美的十代目繼承人。
所以他為了成長後來的樣子,也付出了很多吧,我思考道。
之後看着Xanxus冷漠的臉,我在心裡默默流淚,不能說話和寫字我該怎麼和這個麻煩的家夥溝通啊。
考慮到周圍看着我們的人越來越多,我就隻能考慮先帶着Xanxus先離開人群中心。
畢竟我們現在一個是全身是血,不能說話的六歲小女孩,另外一個是身上帶着大量傷口,眼神兇惡的八歲小男孩。
怎麼想,這種組合都是會被關在警察局裡,不找到父母不讓人走的樣子,我想象了可能遭遇到情況。
之後在看到有人已經準備拿起電話報警前,我就直接快步帶着已經恢複沉默寡言狀态的Xanxus回到我之前和爸媽一起住的房子了。
順着記憶,我還是十分順利的找到了那棟房子。
之後我直接撬了門就進去了,Xanxus冷眼旁觀。
其實當初我在去黑手黨學校之前,我有大部分時間都和爸媽住在這裡。
就如我之前推測的,這裡的房屋布置和我在現實那邊一樣,但房子裡面的桌子上卻沒有我後來刻的兔子之類的。
雖然有我各個年齡段的衣服,,但明顯就是我沒有穿過的,感覺這些東西隻是預備在房子裡一樣。而這點我的确知道,在我沒有來意大利前,這裡都是我爸住的的,所以連準備我的衣服,都是準備的男童裝。
而那個在育兒方面會顯得有些傻氣的爸爸,通常準備衣服都是把好幾年後的都準備好了,當然也隻是預備,畢竟當時他其實不知道我後面真的會離開日本,來意大利。
也就是這個幻術的時間點是在我來意大利之前嗎?我想道。
我拿了适合Xanxus身高的衣服給他,就讓他去洗澡換衣服了。
而我也準備換身衣服,再出門看看這個幻術是咋回事。
本來我覺得情況都還好,隻需要找到這個幻術的關鍵就行,但沒想到當我看到鏡子的時候我驚呆了。
之前我都在逃跑,所以根本沒有時間照鏡子。
現在看了看鏡子,我才發現鏡子裡面根本不是我六歲時候的樣子。
雖然臉的确很像,頭發和眼睛顔色一緻,身形也有些相似,但鏡子裡的我卻明顯是個純正歐洲人的樣子。
而我自己的臉應該是偏混血,五官仍然有一點亞裔特征,而不是這種完全白人的模樣。
看到這一切,我真的驚悚了,因為這場景就像之前看的恐怖片一樣。
但發現換了幾面鏡子和用手機拍的都一樣厚,我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其實我看到Xanxus的時候,還以為我和他一樣,隻是體型變小了呢。
好吧,這個幻術還挺會玩的,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想道。
不過反正也在幻術裡,用其他的樣子也沒什麼吧。
我擺擺手,表示就這樣吧,無所謂。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卻覺得這張臉非常眼熟。
似乎在哪裡看過了一樣,我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