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我有種感覺,對于現在看似一邊倒的局面,裡包恩和那個幻術師都是抱着拉鋸戰的心理,似乎都在等待什麼。
而那個等待的關鍵,就在阿綱身上。
看着拉着我到處跑的阿綱,我思考了一下,覺得可能性很高。
那個幻術師一向多疑,這個我在平行時空那邊就體會到了,就像他現在仍然喜歡用言語刺激阿綱,得到更多自己需要的信息。
雖然表面上藍發幻術師表現地極其自信,甚至似乎不把裡包恩這個最強殺手放在眼裡。
但從他行為上,我明顯感覺到他還是挺忌憚裡包恩的。
因為有裡包恩在,六道骸才會采取這種利用其它人身體的方式,一步步地對付阿綱。
至于那個嬰兒,他也許察覺到了那個幻術師的想法,所以才會利用這個緩沖時間讓阿綱更一步領會到自己真正的答案。
好吧,我看了看對面被附身的碧洋琪,她現在露出的是和那個幻術師類似的溫和優雅笑容,但紅色的眼睛裡卻帶着讓人心寒的詭異紅光。
然後我又看了看那個一臉天真可愛表情的裡包恩,卻發現這個嬰兒其實也是個猜不透心裡在想什麼的家夥。
對于這種情況,我突然歎口氣。
要夾在這群心思複雜的家夥中間,阿綱真的挺可憐的。
“啊啊啊好危險,朝利同學為什麼你還是一副淡定的表情。”阿綱帶着我到處跑,看着因為失血而臉色蒼白的我,他有點疑惑開口:“而且為什麼,我覺得比起我,六道骸更想殺了你呀。”
這倒是很明顯,對于阿綱,六道骸還沒有下死手。
但對我,就直接是怎麼緻命怎麼來了。
于是某些方面遲鈍如阿綱,都可以體會到那個幻術師對我的殺意。
“嗯,他應該挺讨厭我的。”看着阿綱氣喘籲籲的樣子,我冷靜地回答道。
總覺得有平行世界的遭遇後,這個幻術師恐怕現在都想把我挫骨揚灰了。
畢竟我看到了他最狼狽的時候。
這麼說來,自從我進入這個房間,除了開始的那句話。
之後這個一向喜歡打心理戰的幻術師,似乎就沒有主動對我開口說過一句話。
隻是偶爾對上視線的時候,那雙異色的眼睛就用一種異常嘲諷的目光看着我。
好吧,也許他覺得阿綱還有裡包恩,才是他現在真正的攻擊對象,我無所謂地想道。
在那個平行時空,我已經被那個家夥言語譏諷太多次了,這次就讓裡包恩和阿綱來吧。
之後很自然的,就算體力再怎麼進步,現在阿綱還是有極限的。
特别是多帶了一個人的情況下,那種疲憊感至少是乘以兩倍的。
所以當對面又是幾波炸*藥丢過來的時候,我就發現阿綱明顯是真的有點閃躲不急了,于是我就毫不猶豫地直接推開了阿綱。
以我現在的身體情況,硬抗這些攻擊的後果還是挺明顯的。
下一刻,我就直接倒在那裡不能動了。
而在我旁邊的阿綱看着我的時候,都是一副我已經死掉了的悲傷表情。
咳咳,好像太誇張了點,我捂着下巴。
但看着阿綱沉痛的表情,我一下也被感染了。
于是我認真思考起來我現在說些什麼電影台詞,才能符合當前的氣氛。
結果我剛醞釀一下悲傷情緒準備開口,就被那個冷酷無情的嬰兒直接打破了。
“蠢綱你不用管這個笨蛋,她再炸幾次都不會死的。”裡包恩冷漠地開口:“把她丢在這裡就行了,你還有更重要的敵人需要面對。”語氣顯得極為冰冷。
“·····”聽到裡包恩的話,我沉默了。
就算是個事實,但被這個嬰兒這麼一說,我也不會覺得高興呀。
而且剛才不是你說要阿綱保護我的嗎,現在用完就丢呀。
簡直太心酸了,我在心裡默默流淚。
不過我也算猜到為什麼剛才裡包恩硬是讓阿綱帶着我躲避了。
因為不知道為啥,在剛才帶着我跑的那種狀态下,阿綱總在嘗試突破極限,于是躲避各種襲擊的動作越發熟練了。
如果不是最後他力氣不夠了,恐怕還可以繼續帶着我跑很久。
“怎麼能行。”似乎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失誤才導緻了我的重傷,所以阿綱一臉的歉疚,但還沒等他憂傷一會兒,裡包恩直接冷冷地說了一句:“你再不走,那些攻擊就要波及到這裡了。”
而裡包恩的話很明顯,就是暗示阿綱把我留在這裡還安全點。
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我這次倒下的地方剛好就在風太還有那個中二少年不遠的地方。
所以如果那些攻擊波及到這裡,那麼還會傷害到彌生還有風太。
“是嗎。”聽到這句話,阿綱一愣,随後眼神突然堅毅了起來。
等懂了裡包恩的話後,哪怕他也有點站不穩了,但還是立馬跑到另外一個方向去了,臨走前還說了句:“朝利同學你就呆這裡吧。”語氣意外地認真。
“去吧。”我則是随意地擺擺手。
其實硬撐的話,我還是可以勉強爬起來的,但看到了裡包恩的眼神示意,我還是老實躺着吧。
之後阿綱和裡包恩繼續去對付六道骸了,而我則是躺了一會兒,才覺得稍微恢複了點力氣。
雖然意識還算清醒,但我應該真的站不起來了。
感受到身體上的傷口,我搖搖頭,好久沒受這麼重的傷了。
我看了看倒在我不遠處的彌生,想了想,就直接朝他那邊移動了。
至少這個時候,我還是想看着他的吧,我想道。
等我好不容易爬過去的時候,因為我身上的血,所以導緻地面上出現一道仿佛拖屍體留下的血迹,看起來十分可怕。
雖然十分辛苦,但看到那個家夥,我就覺得好受了很多。
那個中二少年昏迷的樣子,就和他睡着的樣子一樣,顯得十分安靜。
如果忽略掉他臉上的傷痕,他現在就像平常打瞌睡一般,仿佛下一刻就會睜開眼睛。
想到了平行時空的一些事情,我有些期待他快點醒。
畢竟在這個世界,有好多話我沒有對他說過。
對于他的到來,我是真心由衷地感到高興。
但又想到如果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會有多麼生氣,我就矛盾了,認為他還是睡着了好。
看了他半天,我又覺得有點不甘心。
于是我就偷偷湊近到他身邊,然後說了句“你來了,我真的很高興。”
說完後不知道為啥我有點緊張,但發現他還是昏迷着,我就舒口氣,心裡也平靜下來,繼續我的裝死行為。
話說,我現在的樣子可比他狼狽多了。
到時候他真的醒了,還不知道誰笑話誰呢,我歎氣。
于是之後我就躺在那裡,一邊裝死一邊看着阿綱對戰六道骸。
果然當阿綱發現六道骸竟然連同伴的性命都不在意之後,就發現了這樣操縱下去,獄寺和碧洋琪肯定會死掉。
于是在面對六道骸别有用心的提問,還有裡包恩關于彭格列的引導,阿綱直接說了自己的答案,他想打敗六道骸。
“我不想輸給這麼過分的家夥,我一定要打敗他!”當阿綱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他的眼神十分堅定,琥珀色的眼睛也閃着十分動人的光。
之後場景就一下翻轉起來,随着阿綱的回答,列恩也終于羽化,變成了新的武器,手套和新的子彈。
當中了抱怨彈後,聆聽了大家所有人的抱怨後,阿綱的決心終于完全堅定了。
直到這一刻,阿綱終于有了最深刻的覺悟。
比之前那種隻是想告訴六道骸錯了什麼的,更加堅決的信念。
為了保護朋友,有更好的辦法,那就是打敗六道骸,守護自己的容身之地。
而聽到這裡,我不知道為啥有點感動了。
畢竟那個藍發幻術師之前明顯針對阿綱性格,提出了一個十分惡劣的選擇題,讓阿綱是選擇保護同伴而犧牲自己,還是立馬逃跑。
這兩個選項,一開始就沒有給阿綱選擇的權利。
這個擅長玩弄人心的幻術師,在誘惑阿綱選擇第一個選項,直接放棄戰鬥,之後主動讓幻術師可以完成附身契約。
而在阿綱為這兩個選項猶豫的時候,裡包恩直接開口,讓阿綱堅定了自己的意志和選擇,成功地說出了第三種答案。
哦哦哦,怎麼覺得阿綱長大了,我表示這個場景實在太感人了。
我也終于明白之前裡包恩和六道骸都在等待什麼。
裡包恩在等待阿綱有自己的真正信念和回答。
而六道骸在等待阿綱拿出最終底牌,這樣才方便六道骸利用彭格列繼承人的身體。
當然這樣等待最終是裡包恩和阿綱勝利了。
即使使用自己的身體,六道骸最終沒有戰勝完全覺醒的阿綱。
當阿綱利用死氣火焰把六道骸的鬥氣都淨化掉的時候,就意味着這次的戰鬥完全結束了。
對于這一切,我表示過程還是挺精彩的。
不管是抱怨彈還是超直感,都解決了我之前的一些疑問。
比如,為什麼小時候的阿綱總可以猜到我心裡面在想什麼。
雖然我不是很喜歡他那種新的死氣狀态,我垂下眉.
那種豔麗的金紅色眼睛,還有冷靜到殘酷的眼神,似乎讓我想到點什麼讨厭的東西。
而等那些被裡包恩稱為複仇者的家夥突然出現,帶走六道骸他們的時候,早就恢複力氣的我就直接坐了起來。
畢竟我十分想看看那個家夥被抓回去的慘樣,躺着的視角有點不好。
結果我偏頭仔細打量那些渾身散發死亡氣息的詭異不明人士的時候,我竟然意外覺得有點熟悉的感覺。
也許是錯覺,我甚至覺得那一群仿佛屍體一樣的家夥似乎瞥了這邊一眼。
那種陳腐幹枯的絕望氣息,讓我皺了皺眉頭。
話說那些用來捆綁犯人的鎖鍊有點眼熟的樣子,我想道。
是在哪裡看到過呢,我摸了摸口袋裡很久沒有使用過的繩子阿八。
最近因為它發育得太好了,又粗了一圈,如果衣服口袋太小,都不能直接把它拿出來了。不過現在用的少,也就算了。
而對于我的詐屍(?),阿綱竟然一點驚訝都沒有表現出來,他隻是開口:“朝利同學,你也覺得他們很可怕吧。”語氣有點小心翼翼的味道。
“·····”我看了眼阿綱,然後才開口:“嗯。”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對阿綱說,不需要怕他們。
他們不值得你懼怕。
你不需要懼怕任何東西。
但剛準備開口時,我卻發現這句話說得有點莫名其妙,于是就克制下那股沖動。
而看着身邊還在絮絮叨叨吐槽的阿綱,我突然發現就算經曆了這次對戰,了解到了黑手黨界的黑暗面,但阿綱的眼睛仍然十分幹淨,就像琥珀一般透亮。
他的眼神總是顯得那麼光明清亮。
似乎隻要有他在,那種陰森黑暗的氛圍,仿佛就感染不到這邊的世界一樣。
這種感覺還是不錯的,回想起剛才感受到的那種陰冷,我搖搖頭。
之後救護隊也趕緊過來了,把所有人都搬上了擔架,準備進行緊急治療。
而阿綱則是因為抱怨彈的效果,直接暈死過去了。
“竟然直接昏死過去了,看來還需要鍛煉。”對于暈過去的阿綱,裡包恩歪歪頭,用着可愛的臉表示着他的不滿。
他用稚嫩的語調,直接訂下了阿綱之後的鍛煉行程。
“但這次,阿綱的确進步很大吧。”我看了下阿綱的情況,然後看着端着一副老師架子,實則非常欣慰的裡包恩,我開口道,這家夥永遠不會直接表揚。
然後我有點感歎:“不過我的确沒有想到後續會那麼發展,阿綱真的打敗了那個幻術師。”
那種超死氣狀态,簡直比當初看九代目爺爺還有Xanxus對戰更為誇張。
畢竟雖然隻是一個狀态,但竟然讓阿綱的實力直接上了好幾個檔次吧。
“當然能赢,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弟子。”對于我的話,那個嬰兒冷哼一聲,黑色的眼睛裡還是帶着冰冷的光,他用鄙視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裡包恩不可一世的樣子,讓我想到了他世界第一的殺手的稱号。
但他,也是最好的老師吧。
“沒錯,還是你這個老師厲害。”看着那個嬰兒睜大的眼睛,我由衷地開口。。
這次戰鬥,如果不是裡包恩在,阿綱真的連對敵的勇氣都拿不出來吧。
然後看着一臉看似謙虛實則十分自豪的裡包恩,而那隻綠色的寵物列恩甚至在旁邊模拟出了禮花效果,對此我抽了抽嘴角想說,列恩你剛生産後就這麼給裡包恩面子不太好吧。
這麼說來,為什麼列恩這次的孩子是手套和子彈呀,我在心裡猛地捶牆,上次的安翠歐雖然是海龜但起碼還是綠色的呀。
不過既然大家都沒有覺得奇怪,為了維持我的高深莫測的形象,我也裝作這一點都不奇怪吧,我捂着下巴嚴肅地做出決定。
話說,總覺得今後還是不糾結列恩的物種問題了。
看着裡包恩,我想了想,還是問道:“對了,裡包恩你剛才對阿綱說,他比任何人都适合當彭格列的十代目吧,那麼裡包恩你是什麼時候開始這麼認為的呢?”
關于裡包恩說的,阿綱的心聲就是彭格列的回答啥的,我有點驚訝。
畢竟這是第一次,我聽到這個嬰兒說出這麼肯定一個人的話。
這個性格冷血殘酷的嬰兒,也會這麼相信自己的弟子嗎?
“當然是·····”見我十分期待的樣子,那個嬰兒摸摸帽檐,眨了眨那雙黝黑的眼睛,眼裡閃過一絲亮光,然後故意停頓下來了。
而他勾起嘴角,似乎覺得我的問題十分愚蠢。
“是什麼?”對于他吊胃口的行為,我表示不在乎,還是極為期望他的回答。
然後他瞥了我一眼,似乎不滿我的催促,漫不經心地開口:“我決定成為他家庭教師的那一刻。”
那個嬰兒語氣裡顯得随意平淡,但卻充滿着強大的自信,仿佛他說的話都是真理。
“······”聽到這個答案,我沉默了。
好吧,我還以為他會說出啥他絕對信任阿綱的話呢。
果然這個家夥最相信的還是自己的眼光吧。
不過這個回答,也挺符合這個鬼畜嬰兒的性格就是了,我想道。
“你這個笨蛋到底在期待什麼?”見我一臉失望,那個嬰兒低聲嗤笑了一聲。
黑色的眼睛帶着一種幽深的光,看他此刻嘲弄的神情,一點都不像個孩子,反而像個成年人。
期待什麼,聽到裡包恩的話,我低頭想了想這個答案。
也許隻是在期待這個冷血的家夥也會有信任的人吧。
當然,我不會這麼直接告訴他的,看着那個嬰兒,我心裡有點莫名的複雜。
“但阿綱的确這次幹的不錯,我作為家庭教師····”裡包恩沒管我突然的沉默,隻是看着睡着的阿綱,突然伸手打了個哈欠,樣子十分可愛。
裡包恩睜大黑色的眼睛,歪歪頭,有些孩子氣的動作,把剛才臉上成人化的神情給遮掩過去了。
他對着我說道:“我困了。”語氣顯得很粘糯。
下一秒他就直接閉上眼睛,躺在阿綱身上睡着了。
而他睡覺前看我的那一眼,意思很明顯就是讓我别吵醒他了,否則我就慘了。
唉,好吧,我就知道從他嘴裡聽不到什麼好聽的。
但要這個嬰兒承認阿綱做的不錯也不容易了,我思索。
認識這麼久了,我就沒看他當面表揚過迪諾學長。
于是看着睡着的阿綱和裡包恩,我輕輕地開口說了一句“辛苦你們了。”
這次真的辛苦他們了,好好休息吧。
“你也辛苦了,列恩。”摸了摸也跟着裡包恩一起睡着的綠色寵物,我開口。
似乎睡眠中仍然聽到我的叫喚,那隻變色龍還歡快地叫了一聲,蹭了蹭我的手指,接着馬上又睡着了。
然後我才沖着剛才準備過來的救護人員打個手勢,暗示他們可以過來了。剛才他們以為我和裡包恩還在商談什麼,所以就刻意回避了。
見阿綱和裡包恩都被運走了後,我才開始打算接下來的事情。
傷口方面,剛才救護人員過來後,我又做了下緊急處理,所以還可以做些善後的事情再去醫院躺着。
所以,首先就去找找小米吧。
有很多事情,終究是要解決的,我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