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照當初黑手黨學校那本書裡講的,如果這個東西壞了,推測後果,我們八成會困在這裡。”看着對面那個聽到我的話就陷入沉思的幻術師,我提出我的猜測。
其實就算夏先生沒有告訴我,但我也可以推測出幾種結果了。
當初那幾本書上關于空間穿越失敗的結局,其實都可以作為參考。
畢竟到這個裝置失去作用的時候,沒有及時回去原來空間的話,我和這個幻術師就可以當做打破空間失敗的結果想了。
直接被空間給壓碎啥的,想想都覺得好可怕,我想了想之前承擔了大部分空間積壓力量的金屬條上的傷痕,這種特殊金屬都變成這樣了,如果是人體和精神直接面對,恐怕就是直接絞得粉碎了吧。
之後他看着我,似乎在觀察我表情。
我隻是眼神坦誠地看着他。
之後他沒開口,但從眼神看,似乎也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好了,那麼我們接下來就是回到一開始進來的時間點嗎?”見我盯着他,那個幻術師主動開口道,似乎已經短暫性接受我說的那些話。
“恩,是的。”見他終于有些妥協了,我舒了口氣,淡定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讓稍微模糊的思路清晰一點,眼皮很重,我克制住馬上閉眼睛的沖動,借着放茶杯的動作,遮掩了下臉上有點疲倦的表情。
“怎麼做呢?”他問道,然後瞥了我一眼,見我有點沒精神,他也沒說什麼,或者說他沒有表現出什麼,隻是繼續開口:“這個東西的用法,你還沒有說明吧。”
“和所有精神力使用工具一樣,直接對着這個裝置輸入精神力就行了。”我解釋了一下,然後說道:“畢竟就在同一個空間,平行的空間界限不需要再次打破,隻需要這個時空的時間還有地點變化了。”
幸好不用打破平行空間的那種屏障,否則我肯定當場暈倒了,我摸了摸額頭,腦袋還是有點發暈。
時間點上,則是靠這個幻術師利用精神力讓這個裝置啟動自動來完成了。
同空間點的定位還好說,我和白蘭之前嘗試過的就是這種,所以我隻要用這個裝置來選擇坐标就行了。
之後大概商量下後,我們就決定直接啟動裝置了。
我拉着那個幻術師的手,一起握着那個銀色的金屬條。
看着他似笑非笑一臉嫌棄的模樣,我無奈表示這也是沒辦法的。
“下次見面的話,應該是在意大利吧。”見他正在準備輸入精神力,我就開口。
“應該是吧。”似乎不想透露信息,他隻是看着我簡單地說道,笑容裡還是帶着一種嘲諷,“真可惜,如果是你找不到我,那麼會發生什麼就不确定了。”似乎在暗示,如果是我沒有及時找到他,他做些什麼就是我管不着的了。
果然他還是在想什麼花招,我歎氣。
“放心,不管在哪,我都可以找到你的。”看着他的眼睛,我平淡地開口。
“喔?那我真期待了。”他笑容顯得客套,明顯不相信我說的話。
然後随着他逐漸輸入的精神力,那根銀白色的金屬條慢慢發出了一種銀光。
而随着能量的加強,這種光越來越刺眼。
“這倒不是假話,畢竟啟動這個裝置的條件之一,就是要精神力上比較合拍。”看着在那陣白光中慢慢有些看不清臉的他,我閉上眼睛引導着他的輸入到金屬條的精神力,在裝置裡面記錄的坐标點上進行大概定位選擇。
選完空間定位點後,整個裝置的設置完全完成,我才睜開了眼睛。
雖然視線已經因為白光的照射而模糊起來,但我還是看到他的臉上露出了被惡心到了表情。
對此,我表示我也挺無辜的,這倒真是巧合了。
但我的确沒有說謊,一般頻段比較相近的精神波長才可以這樣合作啟動這個裝置。
強大的精神力作為啟動能源,還必須有特殊種類的精神力作為穿刺空間的力量,而對于精神控制的要求也很高。
一個人完成實在太過于困難,畢竟同時有這三種條件太難了。
而兩個人的情況下,又需要精神力上沒有很大的排斥性,否則任意一方不協調的話就達不到條件。
所以當時聽到夏先生說出這個條件的時候,我覺得很難出現這樣的人了,畢竟對精神力強度和控制力要求太高了。
雖然照夏先生的話來說,其實最難的是找到像我這樣對空間有潛質的人,但我卻覺得沒什麼,畢竟白蘭那家夥也是的呀。
但沒想到之後,還真的出現了這樣一個幻術師。
整個黑手黨界頂尖的強大精神力和控制力,關鍵是他的精神力和我的波段很相近,這才是當初他對我使用幻術時,意外和我聯合啟動了這個028号裝置的原因。
而因為之前黑手黨學校幻術師對我的圍追堵截,我最擅長就是捕捉精神力。
“所以對我來說,隻要稍微調整下,你的精神力很好捕捉的。”我故意沖他友好地點點頭,見他突然冷漠下來的表情,我知道他開始生氣了,于是接着說道:“而且這段時間相處,足夠我完全熟悉你的精神力特征了。”
這才是我後來被稱為幻術克星的真正原因,一旦被我捕捉到了精神力特征,那麼任何幻術師甚至精神力使用者,就在我面前就再也藏不住了。
當初碰到不熟悉的幻術師的時候,這個能力簡直雞肋,但一旦時間長了,那麼我就穩赢了,因為他們每次在我面前使用幻術師的時候,我都可以直接找到他們的藏身之所,直接攻擊本體。
而既然和藍發幻術師精神波段本來相近的情況下,再加上這麼久的相處時間,我當然已經可以感應到的他的精神了。
幾個小時前我去後山找彌生的時候,就是意外發現這個幻術師的精神力蹤迹,才順着找到那根金屬條的,畢竟那根金屬條上有他的精神力。
于是就算這次和他分開了,隻要隔着不太遠,還是可以找到他的。
“所以下次再見了,幻術師先生。”我沖他笑了一下,見他明白到我的意思,所以臉色不好看,我心裡突然舒爽了很多。
我和他的确在互相隐瞞,他從一開始隐瞞對我用幻術的事情,而我則從從頭就沒有告訴他我其實在習慣他精神力特征。
兩方都這樣,才公平不是嗎,我涼涼地想道。
之後裝置的白光一閃,我眼前的景色就完全變化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并盛街道路口,我頗有幾分辛酸,終于到這一步了。
目前應該是我剛進入這個空間的時間點了吧,我往旁邊看,果然看到了小時候的阿綱,他果然又在談論幼兒園的事情。
知道這個阿綱就是真正的阿綱,不是幻覺後,我心裡有些複雜。
“阿和,你怎麼了?”見我有些失神,旁邊的背着書包的阿綱眨着眼睛問我,眼神有點擔心,“你看起來好累的樣子。”
“沒什麼,阿綱,隻是我過幾天要去京都一趟。”盡量保持平靜,我開口。
說完這句話後,我看了下周圍,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産生被世界線否定的回檔。
果然這個時候我說出這個是合理的吧,我想道。
“咦,為什麼呢。”阿綱有些不解。
“你不是說想見我的婚約者嗎。”我回答道。
“喔,這麼快呀。”我本來以為阿綱會感興趣啥的,但他的表現卻很平淡,臉上的表情讓我有點看不清,見我盯着他,他才笑着開口:“對了,阿和,爺爺他們又來我們家了,你要去嗎?”
看着阿綱的臉上的笑容,我抽了抽嘴角,因為我現在才想起來了這些事。
對于我可能又要見一次裡包恩和Xanxus什麼的,因為記憶不太美好,所以我為了心裡好受一點,就刻意去忘記回到這個時間點要完成這幾個場景才行。
想起那個鬼畜嬰兒還有我馬上就被燒掉的頭發,我一陣唏噓。
但為了之後快點見到那個中二少年,我還是勉強自己答應了邀請。
見我一副悲傷的樣子,阿綱雖然不知道情況,但還是拉着我的手就往家裡跑了,然後果然見到那個嬰兒和笑得非常和藹的九代目爺爺。
唉,算了,就這樣了吧,感受到那個嬰兒冰冷的眼神,我捂着臉表示這樣太痛苦了。
之後的幾天,我又重複之前經曆過的事情,隻不過這次在公園碰到阿武之後,我就選擇直接跑到京都去了。
對于我的離開,阿綱有點戀戀不舍,但沒說什麼,隻是囑咐我路上要小心啥的,我則是愉快地沖他揮揮手,然後就走了。
其實想想藍波那個熊孩子都可以在五歲的時候一個人從意大利跑到日本,那麼我當然也可以獨自一個人去京都了,所以我完全沒有擔心所謂的安全問題。
而在京都見到我的時候,涼子阿姨很高興,哪怕我之前已經聯系過她,告訴她我要來的消息了。
如猜想一樣,小時候的彌生沒有像涼子阿姨那樣特意在門口等着我。
因為天氣的原因,他又病了。
面對涼子阿姨擔心的表情,我隻能輕聲安慰她幾句了,她笑着摸了摸我的頭,然後就把我帶到彌生的房間門口,然後她就離開了。
我剛開門,聽到他的有些平穩的呼吸聲,我知道他八成睡着了,所以我的動作更加小心翼翼,然後關上了門。
他像以前一樣,隻要生病就喜歡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裡。
讓人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似乎像這樣就顯得強大一樣。
坐到床邊,看着他睡得這麼安穩,我的心裡一下都柔軟起來。
哪怕看不到臉,但就這樣看着他,呆在他身邊,我整個人都平靜下來了。
而看了他一會兒,也許是人放松下來的原因,之前那種經曆過空間穿越導緻的疲憊感再次席卷而來,結果我苦苦撐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靠着旁邊睡着了。
結果醒來的時候,我又被吓到了。
他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靜靜地看着我。
形狀漂亮的藍灰色因為發燒而顯得水潤極了,但裡面不帶任何一絲迷糊,顯然已經醒了很久了。
雖然按照這個時空裡的時間算,我可能隻有半年沒見他,但他明顯長大了不少。
而氣質還是像以前那樣顯得極為冷清淡漠,但模樣已經可以看到八年後那個黑發少年的影子,眼神裡面開始帶着幾分淩厲的光。
也許是現在知道他是男孩子的原因,所以我看了他半天,内心有點糾結,不敢再像以前那樣直接拉他的手了。
“額···你····”對着他有些冷漠的表情,明明心裡有很多想說的,但我一下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經曆了現實裡的錯誤,我完全不敢說些什麼了。
見我支吾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完,他臉色越來越冷,眼神也越來越涼。
因為太*安靜了,一瞬間氣氛也凝重起來。
完了,他好像又生氣了,我在心裡默默流淚。
見他看着我不說話,我想了半天,還是決定不管怎樣,先把心裡最想說的話告訴他。
于是我努力拿出以前對他的态度,裝作還不知道他是女孩子的樣子,還用以前每次哄生氣的小表妹的語氣。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我一開始有點坑坑巴巴的,但後來看到他的臉,我一下又鼓起勇氣來,我抓起他的手,然後看着他的眼睛說道:“這次我們一起去并盛吧。”眼神裡帶着期待。
“······”結果他沒說話,隻是和我對着眼睛看了半天。
結果在我的盼望的目光之下,他的表情還是很平淡,然後他盯了我半天。
然後在我難得顯得炙熱的目光下,他直接就側過了頭,然後就背對着我躺了下來,最後還記得用被子蓋住頭,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
而這個過程中,他看也不看我一眼。
這是被拒絕了嗎,我呆愣地保持着剛才還伸出的手,瞬間覺得陷入被甩了的悲慘處境。
就在我在那裡自怨自艾,怨天尤人,傷痛不已,就差吹點什麼曲子來表示自己的哀痛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
“我累了,明天再說。”他的聲音因為生病而顯得有些粘糯,帶有這個年紀孩子特有的柔軟腔調,低低細細的,顯得極為好聽。
因為蓋住被子,所以語調也有點悶悶和含糊不清,但聽見他說話的内容,我還是高興極了,隻要不是讨厭我就行了。
“那行,我不打擾你了。”怕打擾他,我連忙就站起身子,走出去了。
結果我一拉開紙門,就看到了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門口的涼子阿姨。
見到我,她像以前一樣露出一副仿佛貓兒般狡猾的表情,眨着眼睛一臉欣慰地看着我,拍拍我的肩膀,就邁着輕巧的步子走了。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我還是一臉不知所措。
但值得高興地是,第二天彌生就答應了我一起去并盛。
而看着跟在彌生忙起忙後的飛機頭發型的草壁,我沉默了,他現實裡是什麼時候去并盛的,我完全不清楚呀。
不過就這樣吧,看着旁邊一臉淡定的彌生,我心裡面就高興了很多。
話說,這個平行空間裡這麼發展的話,也是挺好的。
而阿綱見到彌生應該會很開心吧,我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