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我坐在教室裡一個比較隐秘的位置上,看着前面拿着書一臉苦瓜相的阿綱,然後想道。
就算是放暑假了,我也有機會看到他。
好吧,這是我第一次感謝學校的補習制度,于是我心裡很高興。
“呵呵。”我拿着書,望着阿綱的背影,心裡愉悅的程度直線往上升。好吧,就算坐在他旁邊的阿武實在很礙眼(?),但我還是不禁發出笑聲。
然後當我正樂的時候,我就被一腳給踢得用臉撞在了課桌上。
“碰”
好吧,幸好我為了隐藏身影,而在桌子上放了厚厚的書。所以我撲上去的時候,隻是發出了稍微低沉的聲響,并沒驚動教室裡的學生和老師。
而前面的阿綱依舊看着書發呆,阿武則是感受了什麼朝四周望了望,然後我往後一縮,盡量隐掉存在感。
于是沒發現什麼異常的阿武,還沒仔細探查就被老師發現小動作,而被警告了一句。于是他隻能就又回過頭,和阿綱一樣開始對着卷子犯難了。
好吧,我這次不想被任何人發現我了。
而阿武這個有時候相當大嘴巴(?)的家夥是我主要防範目标。
畢竟和之前不一樣,現在那個中二少年回來了,我想道。
話說,這熟悉的踢擊,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誰了。想到這裡,我就側過頭,果然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側面的裡包恩。
“你這個笨蛋在傻樂什麼。”他依舊戴着拿頂意大利風格的西式帽子,帽檐微微遮住那雙黑亮的眼睛,嘴角勾起,開口就嘲諷道。
“沒什麼。”看着他,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不呆在他的基地而是跑到教室裡來了,但我還是直接開口。
然後我想了想,開口道:“話說,裡包恩,你想吃點什麼嗎?”
“嗯?”似乎沒想到我會說這個,那個嬰兒歪着頭,眨了眨眼睛。
“來,給你根雪糕。”我沒管他的反應,而是從書包裡的小型冷凍櫃裡拿出一根雪糕,就遞給那個睜着眼睛看着我的嬰兒。
然後我開口:“牛奶味的。”
話說,那是草壁給我準備的自制雪糕。
而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我怕熱。
于是在大熱天要出門的時候,那個和兇惡外表不同其實非常居家的草壁,就塞了一個特别定制方便攜帶的小冷凍櫃在我書包裡。
而味道,自然是我喜歡的牛奶的。當然那個中二少年的,就是椰奶味的,目前塞滿了家裡的整個冰箱。
好吧,不得不承認,草壁變得非常适合照顧人啊,這就是我看着對着出門前的我絮絮叨叨叮囑個不停的草壁,然後想到的。
“·····”見到我的動作,裡包恩饒有興趣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後笑了一聲:“沒想到你這個家夥終于學會低頭了,真不容易啊。”
“······”好吧,果然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目的。
“我可不是個小孩子,你這麼哄我也沒用。”那個嬰兒沖我勾着嘴角,露出了一個讓我覺得習以為常的冷笑表情。
話說,這個家夥,其實似乎是非常讨厭别人把他當孩子看待。
但他卻很少在普通人面前表現出這點。
似乎他真的表現出在意,就是輸了一般。
雖然他的确就是一個嬰兒。
這麼說來,他隻是自尊心放不下吧。
話說,他果真是個驕傲的家夥啊,我無奈地搖搖頭。
“是嗎···”看着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睛,我沒有多說什麼,被他這樣的拒絕我其實相當習慣。
這麼說來,他的某些習慣我真的已經非常了解了。
于是我直接開口:“那麼,就算我請求你吃,怎麼樣。”
話說,每次都要這麼來一次,這個家夥真是不膩啊,我想道。
果然就在我說出“我求你”這句話後,那個嬰兒就轉換了表情,本來有些冰冷的神情變得柔和了一些。
“哼,看你這麼有誠意,我就收下了。”裡包恩歪着頭,樣子很可愛。他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恩賜摸樣看着我,眼神依舊帶着鄙視的光。
說完這句話,他沖我伸出了那隻帶着點細嫩的手掌。
話說,裡包恩的手很小,掌心有些肉呼呼的。骨節因為年紀小,還看不出什麼棱角。而皮膚則很細嫩,而指甲圓潤小巧帶着十分健康的粉色,。
好吧,就看手,我真的看不出他是個用槍的高手。
畢竟這樣一雙細嫩可愛的手,甚至連拿慣武器會起的繭都沒有。不過到了超級高手的行列,有些所謂高手的必備特征的确可以隐藏了,這就是所謂境界。
而過往的經驗告訴我,他的手其實非常适合拿槍的,我想道。
“·····”好吧,其實看到那隻向我伸出的手,我先沉默了,然後抽了抽嘴角。
話說,有必要這麼懶嗎,還要我遞到你手上啊。
“好吧,我太感謝你了。”雖然心裡不斷抱怨,但我還是面色平靜地把雪糕拆了包裝,恭敬地遞到那個嬰兒的手上。
“哼。”接過了雪糕,在聽到我的感謝後,裡包恩終于給了我一個你懂就好的狀似滿意的眼神,而神情依然是欠揍到讓我想抽到的程度。
看到他滿意後,我終于舒了口氣。
于是,過了一會兒。
剛才還說着自己不是小孩子的裡包恩,就直接坐在我桌子上,蕩着腿,一邊觀察着阿綱的上課情況,一邊樣子樂滋滋地吃着雪糕。
好吧,就看外表和行為,你這個家夥就是孩子啊,我在心裡腹诽道。
不過,似乎我遞出的貢品得到了效果,裡包恩也就沒管我。
之後我和他坐在教室後方,直到數學老師宣布下課,留下了練習。
似乎知道了我不想露面,這次裡包恩就直接自己上前參與了阿綱和阿武的對話了。
最後,裡包恩一錘定音就決定了阿武去阿綱家一起完成習題。
至于阿綱的反抗自然無意義了。
而在他們走後,我看着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教室,突然歎了口氣。
又剩我一個人,想到這裡,我心裡有些複雜。
于是,我清理了書包,準備去隔壁A班教室參加接下來我的補習項目。
這才是我出現在學校的原因,我的國語因為作文偏題,而被老師留下來參加補習了。哪怕其實不算作文,我的分數也還是不錯的。
但,對于有某個高壓政策的監護人來說,我肯定是要好好學習了。他認為我的國文成績退步地太厲害,不符合所謂家族性的古典文化特征。
好吧,其實相當不能理解那個古典文化特征的意義,覺得這個給我的吐槽感實在太強了。算了,這個不談。反正結果就是他看到拿到成績單後,直接下筆一揮,把我分到上補習的學生裡面去了。
唉唉,話說,對于“我的夢想”之類的作文題,為啥我總是拿到零分呢。
這不科學啊,明明我是這麼有真情實感的啊。
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真的對白兔子愛的深沉呢,這真的不是反諷啊。
想到我洋洋灑灑的寫下的文章旁邊的配上的評價,我就有些感歎,果然沒有人理解的世界是如此孤獨啊。
人生真是寂寞啊,文藝了半天後,我就拎着書包走向了B班教室。
而在我結束了補習後,我被數學老師攔下來,說要我幫忙給剛才B班參加數學補習的學生帶幾張資料,說是剛才的給錯了。
“好的。”我非常爽快地就答應了,連那幾張資料的内容是什麼都沒看,就直接參照着名單,先去了其它的學生的家後,最後就直奔澤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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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好久不見。”我先奈奈阿姨打了招呼。
“阿和啊,你是來找阿綱玩的嗎。”對于我的到訪,奈奈阿姨還是一副溫柔的笑臉,她先摸摸我的頭,說我長大了什麼的。
然後我将路上買的點心遞給她,之後順便陪着她在廚房做了一些雜事,聽她說了一些對阿綱的抱怨。
“好了,阿和,你去玩吧。還有,謝謝你之前帶的西瓜的。”似乎看出我有些心不在焉,她也沒說什麼,笑了笑,就将切好的西瓜遞給我,就讓我去樓上了。
而我一進門,就看到了圍坐在桌子旁,臉色非常苦大仇深的阿綱,阿武,獄寺,還有小春小姐。
他們似乎在做什麼題,氣氛十分凝重,連我走進門他們都沒有一個人發現。
“他們在幹什麼?”我端着西瓜,走到坐在地上逗着列恩的裡包恩身邊,望着完全沒注意到我走進門的阿綱他們,我低聲地開口。
“哼。”裡包恩似乎有點不高興,自顧自地從我放下的盤子上拿下一片西瓜後,他就簡單瞥了一眼我,然後開口:“那群家夥在做題。”樣子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啊。
“喔,是碰到難題了嗎。”沒管裡包恩的态度,我觀察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應該可以幫他們的。”
其實我在數學上還是不錯的,至少我的知識量真的很大,而早期在黑手黨學校的時候我打下了很好的基礎。
之後為了專研更為艱深的經濟理論,作為工具的數學,我的确花過很大功夫去仔細學習。
而有段時間,托馬斯那個那個老家夥直接就把我和迪諾學長踢給裡包恩、
托馬斯明确說,實踐才是檢驗的好辦法。
于是,就叫那個有頂級數學家稱呼的裡包恩帶着我和迪諾學長兩個去各種數學研讨會挑場子··額,錯了,是進行态度激烈的讨論活動。
而别看托馬斯一副老不正經的樣子,他可也是在英國劍橋有着經濟學教授資格的,照他的話講,有張文憑在某些時候還是很方便的。
至于為什麼這個老家夥不出手,則是他明确表示比起那些在經濟領域混得成了精的衣冠禽獸(?),還是那一群隻知道對着公式的書呆子(?)更适合我和學長這種菜鳥。
而對于托馬斯慣例的嘲諷,裡包恩依舊隻是摸了摸帽子。
一開始,因為我和學長知識儲備還過于機械單調,于是隻能先用歪理氣壞那幾個頭發全白老一派數學代表人物,在對方慌亂中抓到一些小漏洞再給予反駁。
也就是說是有些取巧的勝利。
但之後,也許是因為極度的壓力下,我和學長的組合就可以慢慢從正面直接翻盤了。
而最後的結果嘛,還是有很好的。
因為和那些思維邏輯上嚴密到一定程度的數學大家辯論,我和學長的理性判斷和觀察力簡直就是成幾何增長,而計算力上,我從來就是很出色的那種。
但不得不說,其實還是有一點算是很大的壞影響的。
那就是,我和學長從美國聯邦調查局的通緝犯的記錄後,再度上了一次黑名單。
甚至在一次世界級的數學演講賽後,更是就直接成為被整個數學界列為聯名聲讨的對象。
而起煽動作用的人,就是那個那個鬼畜嬰兒。
裡包恩一向認為有了壓力才有動力,卻絲毫不管這壓力對于目前的學長和我是否承受的起。
好吧,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學長和我當時用的是假名。
畢竟怎麼說呢,在一個領域範圍内人人喊打的滋味可不好受啊,我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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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對于數學,我還是很有自信的。
而正當我準備起身的去幫阿綱他們的時候,裡包恩直接攔下了我。
“你這家夥别管。”他咬着西瓜,眼睛依舊亮亮的,而樣子很平靜,他語調粘糯地開口,而眼神裡裡帶着的寒光卻讓我知道他的态度了。
“·····”我停下動作站在那裡,一時不知道他為什麼又生氣了。
“閑着沒事,就幫列恩把西瓜處理好。”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态度,他移開了眼神,然後語氣冷漠地開口。
“好吧。”我隻能無奈地坐下來,看了一眼瞪大黃色眼睛看着我,眼神充滿莫名希望的列恩,我先抽了抽嘴角。然後開始用勺子剔除西瓜裡的瓜籽,然後在切成适合大小,放在列恩跟前。
而看到前期的西瓜,列恩伸出舌頭一口氣就吞了下去。
裡包恩咬着西瓜,而我坐在那裡喂着列恩西瓜,阿綱他們則是繼續奮鬥着。
“·····該說蠢綱不愧流着彭格列初代的血統嗎。”吃完西瓜,拿着我遞過去的毛巾擦手的裡包恩,突然語氣玩味地開口:“他的确有一句話就激發人殺意的本事啊。”。
“什麼?”我望着吃完瓜瓤,開始連西瓜皮都不放過的列恩,聽到裡包恩的話,我擡頭問道。
然後正對裡包恩那雙帶有濃墨色彩的眼睛,明明顯得很清澈明亮,但就是會帶着讓我說不出的冰冷,他真的動了殺意。
還有·····
到底什麼叫不愧是彭格列初代的血統,這個說法有點奇怪,我想道,因為和廣大流傳的“不愧是彭格列血統”的言論有點不一樣。因為裡包恩在這裡說到彭格列血統的時候,竟然重點強調了初代的身份。
于是可以推測一些東西,比如初代這一脈果然和二代目那一支有不同的地方嗎,瞬間我想到了之前曾經猜測過的想法。
阿綱被封印了死氣之後的确和意大利那邊的彭格列後代的效果似乎不一樣。
這麼說來,如果裡包恩說的是真的,那麼阿綱這種被封印了血統就開始身體不協調的反應,就說的通了。
于是,阿綱果然有我不清楚的特殊能力。
而随着裡包恩現在的到來,阿綱的那種能力似乎開始覺醒了。
畢竟以常理來說,阿綱的進步的确超乎常理了。
這麼說來,是死氣彈,我捂着下巴沉思。
好吧,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現在重要的是,裡包恩竟然生氣了啊,我想道。
雖然他那張嬰兒臉很難看出明顯的心理活動,而他本身就是個隐藏情緒的高手,所以就算除非自己暴露,是很難發現他的情緒波動的。
話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了。
明明從早上的我給他雪糕的時候,他的表現還能說心情不錯的。
怎麼才幾個小時,就變得這麼快呢。
我仔細回想了早上事情的細節,然後找到了一個阿綱可能惹到裡包恩的地方。
“難道,你還在記恨阿綱把你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想了想,我略微帶點試探地開口。
“哼。”聽到我的話,裡包恩隻是勾着嘴角冷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而是直接開始拿着沾有槍油的軟布的擦他那把愛槍了,動作仔細到幾乎輕柔的程度。
好吧,這個鬼畜也就隻有對槍和列恩是這種态度了,我有些無語地想道。
而看到裡包恩的反應,我也明白了他果然是為那個在生氣。
這麼說來,當時在教室,阿綱雖然沒有故意,但的确就是句句直戳裡包恩痛楚的那種,仔細想想這的确是很神奇的。
畢竟阿綱并不了解裡包恩,畢竟他們相處的時間很短。
而我也是在長期觀察後,才發現樣子相當可愛的裡包恩,其實是相當讨厭别人說他外表可愛的。他更喜歡比如成熟帥氣之類的形容詞,至于他之前給奈奈阿姨的家教傳單上自稱一個帥哥啥的,在這裡我就不吐槽了。
當然,這個嬰兒最厭惡的就是,對他能力上的懷疑。
可以讓裡包恩主動說出“我會等你們做的差不多才開始教的”的話,就說明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了,但早上我因為在想其他事情,也沒怎麼注意這一點。
從裡包恩現在的态度來看,阿綱八成回來的時候,肯定用言語對裡包恩進行了二次打擊的,畢竟這個嬰兒現在氣的不輕。
而相對于我喜歡故用這點來惹裡包恩生氣,阿綱就是完全不自覺就做到了這點,這麼說來····這樣無意間的嘲諷才是最高端的吧。
阿綱果然很厲害啊,我捂着下巴由衷地想道。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沒插手的原因。”想了想,我開口。
就算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殺手,對于教師這個職業,裡包恩卻是很上心的。
所以,他不可能放任作為學生的阿綱在一個問題上糾結這麼久。
不是說裡包恩不喜歡讓學生自己處理問題。
而是····因為他缺乏這種等待的耐心。
特别是如果沒有明确的實際效果的時候。
現在阿綱他們煩惱的,應該隻是一張卷子或者說一道題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