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怎麼去面對那雙黑色的眼睛呢。
算了,還是老樣子吧,我想道。
“阿和。”他突然叫了一聲,然後見我看着他,他接着開口道:“你是準備去找你所說的那個人吧。”他的語氣很輕,卻帶着一種肯定。
“嗯。”我直接點點頭。對于接下來去找裡包恩的事情,我覺得也沒什麼好隐瞞的。
雖然在和阿武講述那個故事的時候,我沒有刻意提起人物的名字,反而是以我的角度得帶的稱呼。
于是所透露的信息隻有我有個學長,而學長有個家庭教師。
對了,還有那個老師現在就在并盛。
因為我提起過,我是昨天惹了他的,我想道。
“那麼,你想做什麼呢。”他看着我,突然恢複常态,笑了起來。樣子還是很陽光開朗,帶着帥氣。
“還能怎麼樣。”我有些無奈地開口道:“當然是道歉啊。”
沒錯,我想到唯一的辦法,就是道歉。
這是個老辦法了。
每次我惹他後,唯一的結果就是這個了。
老老實實地認了錯,然後就是被那個家夥給打一頓。過程中還接受他的毒舌攻擊給嘲諷一下,最後問題就可以解決了。
雖然照那個嬰兒生氣的程度來看,這次八成是要進醫院的了。
唉,想到這裡我歎了口氣。因為如果進了并盛的醫院,有個喜歡打小報告的院長在,那麼等某個好鬥的家夥回來,就肯定從這點知道并盛有個強者了。
他會找上裡包恩隻是遲早的事情,我想道。
“·····”
“唉,别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對于阿武的眼神,我有些無奈,然後開口道:“雖然覺得很奇怪,但隻要碰到那個家夥,每回認錯的都是我。”
“明明我總覺得我做的是對的,但他總可以讓我在後來會覺得自己錯了。”雖然每次我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對上那雙黝黑的眼睛的時候,我就自然地愧疚了。
我擦,這到底是啥心态。
“怎麼,你還有什麼問題嗎。”看着阿武的樣子,我接着開口。
“額,就是你那個學長。”他摸摸頭發,然後笑了,看着我,開口道:“阿和你之前提到過,那麼····”說到這裡,他停頓下來,看着我眼神變得認真,然後說:“你還在把他扯進你的遊戲嗎?”語氣有些帶着笑,但卻很嚴肅。
“額,當然沒有了。而那個遊戲的說法,隻是我當時太二了。”對于突然把問題轉到學長身上,我有些驚訝,但還是接着開口:“現在看來,我那個時候太幼稚。”因為那種過于遊戲心态,隻能表現出我的不成熟。
“其實在那件事情不久後,我就後悔把學長扯到我和那個家夥中間了。”
想到學長那次挑戰斯誇羅學長失敗,造成的裸奔事件,我在心裡還是歎口氣。
唉,如果那次不是因為我為了挑釁裡包恩,而故意在學校炒作了這個裸奔的新聞。
迪諾學長也不會到現在對“裸*奔”這個詞有嚴重過敏反應,連海灘都不肯去了,就是因為隻穿着泳褲的姿态會讓他想起裸*奔。
話說,現在阿綱不是天天都這樣嗎。
以後會不會也像學長那樣有心理陰影啊,想到這裡我不禁有點擔心。
“于是,我很快就放棄利用學長去試探那個家夥的底線。”
“就像他說的,我沒必要為了對付一個我讨厭的人,而把真心相信我的人扯進去。”想到當初裡包恩對我的話,我接着開口。
“而學長對我很好。”
“所以,沒必要将他扯進來。”我看着他,接着說:“況且,那個時候我已經找到更好的辦法了。”
沒錯,我花了很長時間,去讓裡包恩那個家夥習慣由我的存在。
但做的更多的,卻是在他面前盡量表現出我對他的價值。
他是個喜歡萬事親為的人,追根究底,這不過隻是不信任别人而已。
這點倒和我很像,能夠自己做的,不會教給其它人。
但在一些瑣碎的事情,卻又會顯得沒有什麼耐心,特别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
于是,他就會把這些過于細小的事情交給我。雖然,隻是一些近乎跑腿的動作,但,我卻很盡心地去做。
當他滿意後,就會接着把另外的事情也會交給我。
于是,就發展為後來,在他全身心投入斯巴達學長的時候,而其它那些輔助性的步驟都該我來完成。
對于他這種習慣利用一切資源的人來說,他表示我就算再欠扁,還是有點用處的。
後來,我就成為了他非常滿意的小弟二号。
照他的話來說,我比那個笨手笨腳的小弟一号強多了。
我擦,當時我第一反應,就是想見見我那個可憐的前輩。因為我覺得,有個同樣被裡包恩修理地很慘的前輩什麼的,實在太讓我高興,咳咳,錯了,是太悲劇了。
端茶送水,燒火弄飯,情報收集,買器材用具,有時候還客串一下打手等。
他就像奴隸主,壓榨着我一切的剩餘勞動力。
這麼說來,我在很多事情上的技能,還是在他身上學到的。比如,僞裝方面的知識,他給了我很大的靈感。
在我看來,裡包恩很萬能,感覺什麼都會做一樣。
至少目前我沒有發現他不會的東西,任何領域,他就算不精,但也可以說是熟練水準。
而在某些他擅長的東西上,那就是逆天的級别。
不得不說當初發現他有一手還不錯的廚藝和還算過關的縫補技術的時候,我覺得我下巴都快掉了,因為我覺得如此那個鬼畜如此居家,這不科學。
難道這就是上到殺人拿槍,下到針線廚房嗎。
我擦,這種bug型的人物到底是誰培養起來的啊。
雖然後來,這些雜事就都落到我的頭上了。
所以,到後來,當他想到一些自己不方便去做,或者覺得技術含量低的事情的時候,就會交給我。
而我在大體完成任務的時候,還是會稍微下點不傷大雅的小絆子,給裡包恩添點小麻煩,來表現我的不滿。
因為這樣做才符合我的性格,如果我隻是乖乖地做事,而沒有表現出适當的反抗的話,那才是太遭人懷疑了。
一個好用而且是可以掌握的工具,自然是都喜歡的。
所有偶爾的瑕疵就可以忽略下去,當然那是當它體現的價值,高于偶爾犯的錯誤,那麼自然就不會輕易毀掉它。
而我就是在這樣的過程中,借由發洩不滿的由頭,去試探着他對我的底線。
于是這麼說來,我還是做的不錯。
至少,這回到了并盛,裡包恩那個家夥就已經很習慣地利用我了。
想到之前幫他非常自然地就命令我去做的事情,我就想歎氣。
唉,這到底算可悲還是可悲呢。
我真的沒想到他會成為阿綱的家庭教師啊。
其實,在當初美國我殺他失敗那次起,我就放棄了那種算是讓他習慣我的方法。
既然我就算借着這個,都下不手,那麼這個方法也沒有持續的必要了。
而我知道可以回日本後,就以為不會再有機會碰到他了。
所以我隻是想在日本鍛煉到可以有力量正面殺掉那個家夥的時候,再去趟意大利的啊。
真心沒想到他會選擇自己跑過來了,但我現在根本沒有這個能力。
而我又不能當着他的面,說我不想再做你的小弟了,所以有事就不要找我了吧。
因為我這樣做的結果,八成就是他再狠狠管教我幾次,讓我聽話。
本來我有段時間,想過躲避他的,于是我忍痛(?)減少去跟蹤阿綱的時間,而是去做城主事務。
但昨天蛋糕店的事情,讓我認識到,隻要他想找到我,連随便買每個咖啡都可碰到我啊。
這到底是上天太眷顧他了,還是我運氣太差了呢。
唉,真悲慘,這簡直就是自讨苦吃。
如果,之前沒有為了讨他歡心,而選擇做的太好的話。
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會想到,或者說放心把那些他不想出面的事情交給我了吧。
所以說,隻能給他繼續奴役了啊。
“這樣啊,能有個讓你都覺的好的人,可真少見。”阿武聽到我對迪諾學長的評價,然後眨了眨眼睛。
沖我露出個笑容,看着我一臉真誠,他接着問道:“我一直覺得阿和,你體會不到别人對你的善意呢。”語氣帶着點刻意的驚訝。
“·····”我抽了抽嘴角。
尼瑪,這個家夥又開始帶着笑容諷刺人了。
這就和他那句經典的好久不見是一樣的啊,從小每當他這樣和我打招呼的時候,就是在無差别嘲諷我的行為。
想到他前幾天又和我這樣打招呼,我就一陣胃疼。
“好了,你不要再諷刺我了。”于是我平靜地擺擺手,表示就這樣,開口道:“我已經知道我錯了。”
“所以我那個時候決定,有了新的承諾。”
“不管他性格怎麼樣,對别人又是怎麼的态度,或者在他人眼中他是個怎麼樣的人,這都與我無關。”
想到迪諾學長,我心裡有點複雜,他現在改變了多少,我還是清楚的。
然後我平靜地開口:“但我對我來說,他永遠隻是個善良的笨蛋。”
那個,當初會為了我而去違背裡包恩的笨蛋。
而我也知道他其實又多害怕那個鬼畜嬰兒。
所以這才是之後,他哪怕對我動了殺意,我都下不了手的原因吧。
他永遠隻是那個會在犯了錯後,瞞着裡包恩跑過來,抱着我哭的廢柴學長,想到這裡,我的眼神柔軟了下來。
“所以····”我停頓了一下,接着說:“我決定,不管怎樣,我都會對他好的。”
其實,我遠比自己想象中信任迪諾學長啊。
要不然,當初我也不會選擇把性命放在他手上了。
而這對以前的我而言,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也是我之前為什麼會想到利用這個來讓九代目爺爺相信,我已經學會了愛,因為這可以體現出我可以為了别人而放棄自己的性命。
原來,我也是一個容易被感情動搖的人。我借用這個去讓裡包恩習慣我,讓他對我放松警惕。
但沒想到。
在那之前,卻是我先習慣照顧學長了。
我習慣性地對他好了。
就像裡包恩說的那樣,我就像個母親一樣溺愛着學長。所以說,我對于學長,根本就已經不是一開始說的約定那麼簡單了吧。
話說,這就是真心與假意造成的結果嗎。
唉,想到這裡我歎了口氣。
這點上,托馬斯說的沒有錯。
在感情的運用上,我真的比不上學長啊,我想道。
是我輸了啊。
不管我對裡包恩到底是不是憧憬,但對學長,我的确是很用心的。
“也許,這也是一種習慣吧。”我看着阿武的眼睛,接着用平和的語氣開口。
“當照顧一個人成了習慣的時候,就會很難改掉了。”
“特别,是對我這種人而言。”我接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