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想承認,但如果現在我對上白蘭同學,我說不定真的走不過二十招。
不是我實力沒有進步,從某種方面來講,我比當初離開意大利的時候,是真的強大了不少。
而武道的修行上,本來就是一旦達到某個境界,對招式的領悟是自動加強的。而我早就達到了那個境界,于是變得強大什麼真心無壓力。
更何況,我當初在美國礦洞中,為了替迪諾學長檔下那一次攻擊。我強迫身體突破,于是意外打破以前速度上的瓶頸。
所以身體的速度和靈活上有了很大的突破,所以我當時覺得速度上我有了超階段的進步。
但我現在的心理狀态問題的确很大,甚至直接影響了我的發揮問題。
精神上有了猶豫,這會是個很大的弱點。
而和白蘭那個性格狡詐的家夥鬥,需要的不僅是力量,還有絕對的冷靜。
就像當初在學校的時候,雖然周圍人都喜歡說我是個瘋狂的家夥,但我覺得被看做乖學生的白蘭才是個瘋子。
他的眼睛裡偶爾透出的光,我很熟悉,那是種極為漠然的光。
對什麼都不在乎的人,是很危險,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瘋狂一把。
如果心裡有遲疑,是打不赢他的。
而這樣的結果,很明顯,現在的我不是那個白毛的對手。
“·····”我先沉默了一下,想了想,看着對面的裡包恩,我開口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确會死。”
對于事實,我沒有否認的必要。
不過,為啥裡包恩會拿那個白毛做例子啊。
難道他真的這麼欣賞白蘭那個家夥嗎,這種贊賞的語氣。
話說,親口承認白蘭比我強什麼的,我表示真心苦逼了。
“哼,你知道就好。”他看了我一眼,繼續開口:“很好,問題既然出來了,現在你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嗎。”
“嗯,我明白。”我先點點頭,想了想。
之後我邊觀察裡包恩的臉色,我接着說道:“關鍵問題其實,還是在我對阿綱的态度上。”
“面對阿綱的時候,我其實很迷惘。”
“于是我行為上有些問題,完全不知道怎麼做。”我接着開口。
“沒錯,問題就是在你對蠢綱的态度。”聽到我的話後,裡包恩的表情終于放緩和了一些,他摸了摸手中的望遠鏡,開口:“能了解到這點,你還是有進步的。”
“對于在乎的人,其實比起害怕犯錯而不敢接近。”
“小心翼翼僞裝着自己,做些不符合性格的蠢事。”
“而且從某方面來講,讓别人喜歡上虛假的自己,也沒多少意思不是嗎。”
“如果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放棄。”說到這裡,裡包恩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話語很明顯意有所指。
“免得浪費時間。”他的語氣冷得讓我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果然,他的話直接把我給重重打擊了。
雖然心裡很難過,但就像裡包恩所說的那樣。
我已經變得不像我自己,這樣做也沒有意思了。
難道真的要放棄····我腦中突然閃過這一念頭。
為了阿綱我改變了太多。
一開始我的目标本來就是報複那隻兔子,但現在我已經離我的目标太遠了。
阿綱占據了我的世界裡大部分。
不對···小時候阿綱的那張堅定地臉孔在我眼前一閃而過。
“可是,我不想放棄。”我掙紮了一下,擡起頭,認真地看着裡包恩,“我想和阿綱做朋友,哪怕他現在并不喜歡我。”
“我知道我的性格不讨人喜歡,但我已經努力試着改變了。”我接着說,“嘗試着在意,關心周圍的人,我敢說我已經了一些小的進步。”
“雖然也許和感情有關的事情,我還是不懂。”
“而且最近的事情,我承認是做的不好,但這也是我的努力。”
“難道這種努力也有錯嗎。”說到這裡,我目光看着遠處的阿綱。他正在和阿武說話,表情上帶着是一種難得輕松愉快的笑容。
他很開心,是因為阿武。
而不是因為我。
面對我的時候,現在的他從來沒有露出過那種放心的笑容。
就算我知道我的接近隻會讓他受傷,可是我還是不想放棄。
交朋友,不就是這樣的嗎,我想道。
想五歲的時候,我和阿綱剛見面。
那時的我,性格冷漠到根本不能接受其他的人。是阿綱每次都跟着我說要和我做朋友,哪怕我威脅他不要跟着我,他也是帶着溫暖的笑容看着我。
當初,阿綱為了和我成為朋友,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所以我現在的難過又算得了什麼呢。
而且那個時候的我,性子遠比現在的阿綱要更加難以接受。
不僅性格上冷漠,自私,不在乎其它人,處事上過于無情。
而這樣的我,阿綱都有勇氣說出跟我做朋友的話,那麼我現在為什麼說不出呢。
既然之前阿綱做到了,我也應該付出去達到。
無視阿綱那隻向我伸出的手,這樣的事情,小時候的我做了很多次。而現在,阿綱當然也有這樣的權利。
以前由他維持着的那根線,現在将由我來重新系上。
“我是不會放棄的。”我看着裡包恩,語氣堅定地說着這句話。
哪怕阿綱現在讨厭我。
哪怕有着家光大叔的阻撓。
哪怕我現在做着在周圍眼中人看來是愚蠢的行為。
但那又有什麼關系。
我不想放棄。
“我會努力讓阿綱和我成為朋友的。”當這句話說出來後,我突然覺得心裡之前的猶豫不決仿佛消散了,眼前也覺得豁然開朗的感覺。
因為通過裡包恩這次的話,我似乎明白了一些東西。
其實我沒有必要對阿綱隐瞞自己的事情,不管他是否會因此害怕我。
而且會因為害怕他讨厭我,選擇停止不前,這樣的我實在太懦弱了。
我會慢慢去接近他,讓他慢慢接受我的。
迷惘,隻是因為不夠堅定而已。
“·······”聽到我的話,裡包恩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拉下帽檐,遮住他那雙烏黑的眼睛。
本來我以為他又會勸我放棄,但他接下來的反應卻讓我有些驚訝。
“很好,就是要這種氣勢。”他重新擡起頭,看着我。嘴角微微勾起,表情難得顯得柔和,黑色的眼睛微微發亮。
“信念産生懷疑,并且覺得迷茫,但那其實并不要緊。而解決方法很簡單,隻要再次堅定自己的目标就行了。”
“而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本來就沒有什麼丢臉的說法。”
“其它人的看法從來就不重要。”
“就算是笨蛋,那又有什麼關系呢。”
“隻要努力接近過,不管結果,至少自己不會後悔。”裡包恩眼睛裡閃過一絲回憶的光,然後輕輕地開口,“你這個年齡能想到這裡,已經很好了。”
“對于這,我表示很高興。”然後他難得沖我比較柔和地笑了笑。
“所以說,你這個笨蛋,這次做的不錯。”
“······”對于裡包恩的反應,我呆滞了。
我擦,他誇我了啊。
那個鬼畜也會表揚我,有沒有搞錯啊,
我從認識他起,這是第一次啊。
“你······”我頓了頓,伸出手指,有些顫抖着指着他。然後我臉上帶着沉思的表情,用着打量的眼神,看着那張依舊純潔的臉,之後我肯定地開口:“你吃錯藥了吧,裡包恩。”
“·····”聽到我話,他沉默了。
然後他下一刻擡起頭,對我露出個冷冷地笑容,他語氣陰森地開口道:“你這個白癡果然就是欠教訓。”
于是,說話後他就一個飛踢把我踢飛。
他的動作還是迅速而且力量大得超乎想象,于是我極為壯觀地邊飛,邊從口裡噴出鮮血,最後倒地了。
而感到那熟悉的疼痛感,我才終于在心裡舒了口氣。
果然,這種姿态才想我認識的那個鬼畜嬰兒啊。
剛才那個走起溫情風格場景,肯定是我因為缺乏睡眠而看錯了啊。
沒錯,就是這樣,我在心裡肯定道。
“對了,如果你現在想找蠢綱,是可以直接上門拜訪的。”我趴在地上血流成河,而站在旁邊的裡包恩還是一副高手範兒。
那個鬼畜嬰兒的目光清澈,而我在聽到這句話後,則是眼神有些閃動。
他繼續開口:“家光隻是怕你做些傷害蠢綱的事情罷了,而現在我在這裡。”
“這種擔心,也就是不必要的了。”說到這裡,他瞥了我一眼,十分不屑。
“當然,你要記得是以同學的身份。”裡包恩看着我,黑色的眼睛裡帶着寒意,粘糯的聲音警告道:“當然如果下次你再做跟蹤狂,我就一槍斃了你,你懂了嗎。”
“額···我明白了。”我趴在地上,有些無力地坐着保證。
“哼,明白就好。”裡包恩嗤笑一聲,開口道:“之後我的教學剛好需要人協助,你還是像以前在黑手黨學校那樣就行了。”
“嗯,我懂了。”我答應道。
之後他就沒開口了,隻是繼續看着遠方。
而我擡頭看着站在我眼前,那個表情還是極為無辜的裡包恩。第一次覺得他的樣子順眼起來,于是我想了想,還是輕輕開口道:“這次謝謝你了,裡包恩。”
“哼。”裡包恩眼神輕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側過頭,語氣有些諷刺地開口道:“你這個笨蛋的道謝我才不需要呢。”口氣依然發涼,沒有一絲溫度。
“·······”被諷刺的我,沒有再開口。
因為我覺得這樣,就夠了。
真的,不管怎麼樣。
這次我真的很感謝裡包恩,因為他,我明白了以前不懂得一些事情。
因為害怕而停止不再前進,實在過于懦弱了。
所以我會有進步的。
信念産生動搖的時候,隻要再次堅定就可以了。
所以,我不會放棄和阿綱做朋友的想法的。
說到就做到,我這麼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