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等待黎家的車來的時候，江識年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冰淇淋，“那就别去上了！”

“嗯？”

熟悉的車牌号在路口顯現，黎恪的手被江識年抓住，她的掌心微涼，輕輕地扯了她一下。

“我們走！”

去哪？這句話在黎恪嘴邊，卻沒能說出口。江識年帶着她向前跑去，在陌生的街頭，在無數與她們無關的聲音中，與無數陌生人擦肩而過。

跑過兩個路口，她們在紅綠燈前止步，江識年問：“累嗎？”

黎恪搖搖頭，她們體能都不差，跑到現在不怎麼喘。

一旦停下，殘存的理智就占據上風，黎恪拿出手機：“我和司機說一聲。”

“還要說嗎？”

“總不能真的不去。”黎恪輕輕道。

江識年笑了一下：“好吧。”

等到她放下手機，綠燈亮起，江識年又拉着她跑起來。

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都不用去做，僅僅是擺動雙腿，大步大步向前跑。

她似乎在逃離世界，又好像在追那個能夠适應世界的自己。

一路跑到兩個人都氣喘籲籲，她們停下，看着彼此汗濕的鬓發，大笑起來。

此時此刻，世界從她們身邊經過，唯有江識年被陽光眷顧，汗水和笑容都亮晶晶的：“诶呀，被追上了。”

黎恪緩了一拍才回頭，司機開着車默默跟了過來，停在她們旁邊。

江識年說：“你還要回去嗎？”

黎恪笑了：“回去吧。總不能兩個人就這樣私奔。”

“私私私私奔？”

“嗯？”黎恪為她打開車門，“是我用詞不當了，應該是離家出走吧。”

“都不算吧，”江識年嘟嘟囔囔，“黎恪啊你真是……”

“真是什麼？”

“沒什麼，”江識年說，“我們要是就這麼跑了應該叫公路電影。”

黎恪樂了：“确實。”

她們這場談話發生在三月上旬，待黎恪再有時間同江識年出門，已經到了四月中旬。

天氣愈發熱了，周圍人都換上了短袖，江識年穿着普通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坐在高級餐廳中，十分顯眼。

她自己不覺尴尬，反而有閑心對好奇看她的人微笑，直到對方移開目光。

黎恪笑了：“你穿的太突兀了。”

“哪裡，”江識年懶洋洋地喝飲料，“有沒有看過爽文小說，像我這樣的穿搭一般都是隐藏大姥。”

“好吧，”黎恪忍不住笑了，虧她還特意穿的正式，“江大姥，請您吃飯。”

她這樣說，江識年反倒不好意思了：“你怎麼也跟着開玩笑。”

“跟你學的。”

她說得太順口，話音剛落，自己先愣了愣。

“嗯嗯，”江識年揉揉燒紅的耳根，埋頭吃飯，“好厲害的改變。”

“……咳。”黎恪也默默吃飯。

她們這次見面是有正事，江識年要考航空航天大學當飛行員，之後不僅要體檢還要面試，黎雲谏和江怿商量後，覺得她可以來公司練一練。

今天是第一次去，兩家大人一緻覺得要黎恪陪着。

黎恪也這麼想，江識年沒看過黎雲谏工作的樣子，保不定被吓到。

吃完飯，她們上車去公司，江識年說：“其實我媽媽想要帶我們去的。”

“這太麻煩江阿姨了。”

“不是麻煩啦……”江識年歎口氣，“我媽媽每天給你發消息你覺得麻煩嗎？”

黎恪沒明白她為什麼提這個：“當然不會。”

“這不就是嘛。”

“什麼意思？”

“……算了，”江識年說，“黎恪，你隻要知道媽媽很關心我們就好。”

黎恪不明就裡地點頭。

到了公司，她們還沒踏進門，林助理就匆匆趕過來，小聲道：“黎總又生氣了，你們先休息一下，别練。”

黎恪秒懂：“好。”

“怎麼了？”江識年覺得奇怪，“為什麼黎……阿姨生氣我們不能練習。”

林助理四處看看，壓低聲音：“因為啊……”

“江識年，黎恪，”黎雲谏面色平靜地下了電梯，眸色冷得能在大樓結冰，“快點練習，不要偷懶。”

看着面前立刻變得沉默的二人，江識年忽然有些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