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唉……”黎雲宴氣得不行。
姜傾陽歎氣:“這孩子脾氣确實不行,但大姐說的太傷人了。”
黎雲清有些愧疚,但不多:“等她冷靜了我仔細說。”
“你可别說了。”
黎雲谏低聲:“跟着你妹妹。”
“我知道。”黎恪點頭,對她們鞠躬,“我去看看妹妹。”
黎恪順着幾個阿姨指引的方向跑去,在花園的角落看到蹲着哭的黎松。
她剛走近,黎松就哭着說:“别管我!”
黎恪止步:“小松,你别放在心上。”
“怎麼可能?”黎松擡起臉,她哭得滿臉是淚,“你又沒有被說過,根本不知道有多傷人!”
黎恪不知如何安慰她,思來想去給江識年發消息。
江識年秒回:你很會安慰人呀,想到什麼說什麼就好了!
黎恪:我現在想不到什麼話。
江識年:用心想想?對待别扭小孩就應該真誠!
聽起來江識年很有經驗。黎恪收起手機,走到黎松身邊:“我被大姨說過。”
“什麼?”
“你聽到的話,”黎恪答,“大姨說我性格不行,能力不夠,不适合繼承媽媽的事業。”
黎松的眼淚停住了:“什麼時候?”
“我剛回來的時候。”
那天也是聚餐,黎璟剛上高中,一身嚴肅西裝也蓋不住意氣風發的少年氣,連祝酒詞都說得文雅活潑,把黎家衆人哄得喜笑顔開。
吃到一半,黎雲清問小妹:“你女兒太内向了,怎麼能繼承公司?”
黎恪正怯怯埋頭吃飯,聞言愣在桌上,臉頰立時燒紅:“我……”
黎璟笑嘻嘻地替她解圍:“妹妹還小呢,媽你想得太早了。”
“三歲看老,”黎雲清平靜地盯着黎恪,“你小時候好多了。”
“咳咳!”黎璟誇張地咳了起來,“可太擡舉我了,人和人哪能一樣。”
“而且,”她笑着拍拍黎恪的頭,“黎恪說不定比我更出息呢,對吧?”
黎恪說不出話。
所有人的打量化作了鋒利的箭矢,毫不留情地刺進她心裡。
黎璟越自然體貼,反而越顯得她小氣膽怯,對比慘烈。
寂靜裡,黎雲谏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對黎雲清說:“但她是我的女兒,她會和我一樣的。”
黎恪淚眼朦胧地看向媽媽,因為她是她的女兒就沒問題了嗎?
她總有一天能和媽媽一樣優秀,讓媽媽驕傲嗎?
“好吧,”黎雲清不再多說,“你心裡有數便好。”
黎松結結巴巴道:“這、這也……”
黎恪講完,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大概、就是這樣。雖然我不敢肯定,但人肯定可以變好的。”
“我不想變好,我想要現在就很好,”黎松吸吸鼻子,“一直差勁下去好痛苦,努力也考不出好成績很丢人。”
“沒什麼丢人的,而且,”黎恪冥思苦想,“而且你來月經後,會有後勁的。”
黎松撲哧一聲笑了:“好多人都這樣說,我不喜歡聽。”
黎恪:“……那你想聽什麼?”
“我不知道,”黎松說,“我隻想當亂說話的大人,打擊所有小孩的自信心。”
好壞的小孩。黎恪從來沒想過這些。
黎松看她表情,不由笑了:“好過分的表情。”
“你比我初一的時候成熟多了。”黎恪隻能說。
“謝謝。”
算了,她高興就好。
黎松擦擦眼淚起身,怅然地問:“我能變好嗎?”
“當然可以,”黎恪還坐在草坪上,她對着黎松說話,眼前卻浮現出江識年的臉,“肯定會變好的,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好事帶着你變好。”
黎松深吸口氣:“那我相信你。”
到了第二天臨走,黎松已經願意問她問題了。
黎雲宴對此喜聞樂見:“我就說小松很聰明,隻是找不到努力的方法。”
黎恪僵硬笑笑,心道黎松聽見又要生氣。
雖然才離開兩天,但看到熟悉的家,黎恪心中還是湧起久違的親切感。
黎雲谏遞來一張紙:“你之後的安排。”
“我知道了,”黎恪接過,“我明天可能要去看電影。”
“和江識年?去吧。”黎雲谏已經習慣了。
“謝謝媽媽。”黎恪笑着給江識年報喜。
黎恪:我明後天都有空看電影。
江識年:太好啦!
江識年:我挑好電影發你!
黎恪:好。
江默開着車,在江識年第五次發出不明的奇怪笑聲後,終于忍不住問:“幹什麼呢?”
“黎恪答應我看電影了!”江識年十分得意地攤手。
江怿打了個哈欠:“乖寶真厲害。”
江識年恨不得在車裡打滾:“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
“行了行了,”江默無語,“别咣當咣當的,穩重一點。”
“我是小孩,”江識年說,“姥娘說二十五歲才是大人。”
陳慕寒歎氣:“我是說二十五以後才能懂的足夠多。”
“不管!”江識年愉快地宣布,“我就是小孩!我要高高興興看電影去啦!”
“……小孩不許早戀。”
“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