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音樂一轉，一位身着幹練勁裝的女子上台，手持雙劍，與舞獅對峙。

她們周旋片刻，周圍人漸漸靜了，待到女子提劍上前，一擊扼住雌獅喉嚨，才猛然發出喝彩。

黎恪跟着鼓掌，才反應過來這是在演裴将軍年少搏獅的故事，一時驚歎不已。

之後，各種各樣的精彩節目輪番上演，舞劍雜技，歌曲舞蹈，到最後還有一位大姨上台來吹薩克斯，吹的是衆人耳熟能詳的經典曲目，引得衆人跟着哼唱。

待到衆人都散了，黎恪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真精彩。”

江識年從小看到大，這些節目早就對她沒什麼吸引力，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看黎恪：“是啊，真精彩。那邊還有夜市，一起去逛逛嗎？”

黎恪自然同意：“好。”

她們在一家射擊氣球攤位前駐足，江識年看中了最上面的飛機模型：“我想要這個！”

黎恪：“好的。”

江識年一愣：“诶？黎恪，你會玩這個嗎？”

“之前參加過射擊俱樂部，”黎恪付錢，觀察手裡的玩具槍，“我試試吧。”

她繃緊唇角，端起槍，瞄準，按下扳機。

面前的氣球破了。

她的手還沒生。黎恪對江識年笑道：“不是很難。”

江識年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嗯嗯……”

黎恪說完，再次俯身瞄準，神色立刻變回冷淡的模樣。

她打的又快又準，很快打破了所有氣球，赢得陣陣驚呼。

老闆擦着汗把飛機模型給她們：“厲害啊，你們是軍校大學生嗎？”

“不是，高三生。”黎恪禮貌微笑，“之前練過一點。”

她們在老闆真厲害的誇獎中被客客氣氣送出去，黎恪把飛機模型給江識年：“給你。”

江識年接過，來不及查看那架漂亮的飛機模型，先跳起來抱住了黎恪：“你太帥了！”

黎恪茫然：“怎麼突然？”

“不是突然，你不知道你剛剛有多帥……”江識年捂着胸口。

“畢竟我學過……”黎恪的手機忽然響了，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宋律的聲音響起：“少媖，你們在哪裡？”

黎恪不認識這裡，環顧一周沒有找到路标，江識年搶先說：“東霞路。”

宋律聽見了：“好的少媖，我五分鐘後到。”

“好。”

等待宋律的時間裡，江識年換了個話題：“黎家聚餐，姥姥回來嗎？”

“現在沒有提，應該不會回來了，”黎恪說，“婦女節年年有，隻是借機聚會。”

“聽起來你不是很喜歡聚餐？”江識年好奇，“難道她們就像電視劇裡演的，挨個敬酒說祝福語，然後推杯換盞，說最近又收購哪家地皮，公司的事務該給誰……這樣？”

“差不多。”

江識年看上去很想笑，但還是忍住了：“吃頓飯也太辛苦了，你加油。”

黎恪還以為她會安慰自己：“……”

江識年哈哈大笑：“主要是，真的很好笑啊！”

“你以後去了可别笑。”這麼說着，黎恪已經在想象江識年讓黎家人目瞪口呆的景象，彎起唇角。

“我也要去啊，”江識年完全忘了這茬，“算了，到時候再煩惱吧，宋司機是不是來了？”

車停在她們面前，車窗搖下，黎雲谏竟然還在裡面：“都上來，我跟你媽媽說把你送回去。”

“好呀！”江識年高高興興地和黎恪并肩坐在後排。

車裡沒人說話，很快到了江家，打開車門前，江識年又說：“黎恪，記得陪我看電影！”

“我會記着。”黎恪縱容地笑了，“你早點休息。”

江識年蹦蹦跳跳走了，黎雲谏從後視鏡裡和黎恪對視：“玩得開心嗎？”

“很開心。”

“那就好，”黎雲谏伸手換了一首歌，“你們去玩什麼了？”

黎恪畢恭畢敬地換了彙報工作的語氣：“我們去吃了咖喱飯，看了慶典，最後路過一家射擊遊戲攤位，我嘗試玩了一局。”

黎雲谏臉上帶了淡淡的笑意：“赢了嗎？”

“赢了。”

“不錯。”

回到家裡，徐惟辰前來迎接，說明日去黎家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我知道了，”黎雲谏說完，對正在上樓的黎恪道，“黎恪。”

“媽媽？還有什麼事情嗎？”

黎雲谏沉默一瞬：“要不要去花房？”

黎恪沒反應過來：“嗯？”

“安姨烤了點心，你想吃我們可以去花房，”黎雲谏的神情在吊燈下看不分明，“你要是累了就去睡覺。”

“不用，我不累，”黎恪眼神一亮，“我們去吧。”

“好。”仿佛終于能放松，黎雲谏對她露出一個明顯開心的笑容，“婦女節快樂，黎恪。”

她們早上已經說過了，黎雲谏不會不記得。但此時黎恪沒有多想：“婦女節快樂，媽媽。”

今天真的太開心了，比她從小到大做過的夢還開心。

直到黎恪睡下，夢裡還萦繞着江識年的笑容和點心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