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狠狠将信連文件袋一起揚了滿天,朱恒目眦欲裂地瞪着雲之遙二人,“你們在騙我!溫時清那個賤人,連死了都要騙我!全都在騙我!”
啪!
朱恒慘叫一聲,整個人被抽趴在地上,捂着臉哀嚎。
銀鞭随意在地上甩了甩,雲之遙半垂着眼皮,說:“在亂叫撕了你的嘴。”
簡令舟正在一旁布置茶桌,聞言瞥了朱恒一眼,笑着對雲之遙說:“先坐一會吧,我帶了新做的桃酥和茶包。”
雲之遙嗯了聲,銀鞭化為骨扇回到掌心,點腳上了狐背,來到茶桌前坐下。
簡令舟擺好點心茶水後飛身來到朱恒面前,嘴角帶着一貫溫和的笑,說:“是不是騙你你自己心裡清楚,四十多歲的人了光長年紀不長腦嗎?”
男人帶着黑色面具遮擋住大半張臉,嘴角上揚帶笑,裸露在外的那雙眼睛卻讓人看不到半分笑意,隻覺得異常陰冷。
朱恒張着嘴想要反駁,卻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愣是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簡令舟右手握着匕首,左手指尖落在刀尖,一觸即翻到刀面上,輕輕貼到朱恒臉頰邊。
“自己懷疑就去查,不要腦子不好在這亂叫,聽着影響心情。”
“我家老闆脾氣可不大好,若是你再胡言亂語說些不幹淨的話,我不介意先拔了你的舌頭。”
“知道嗎?”
匕首輕拍了拍朱恒的臉頰,冰冷的刀身仿佛下一秒就要切掉他的臉,割斷他的舌頭。
“知道……知道了!”朱恒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哆嗦着答道,不敢有半分動靜。
雲之遙在一旁看着有趣,從來見他都是溫和有禮的,倒是第一次見簡行這副模樣。
回去路上,她打趣道:“原來你是這樣的簡行,你好兇哦。”
簡令舟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将她面前的茶杯續上,說:“對什麼人用什麼态度,朱恒那種欺軟怕硬的貨色,要是太溫和是震懾不住他的。”
想起那個貨色,雲之遙皺了皺眉,随即又笑起來。
“自得半生,自以為兒女雙全家庭和睦美滿,到頭來兒子女兒都不是自己的,妻子隻拿他當接盤俠,連财産都被悄悄挪走,注定晚年凄涼,真是太好了。”
簡令舟說:“不過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罷了。”
雲之遙單手拖着下巴,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狡黠地說:“我們再幫他把瓜豆催熟一點吧。”
簡令舟挑眉看她,随即一怔,既而笑起來。
殘月高懸,玉狐伸張身姿奔月而去,在空中留下一道細細碎碎的嘀咕聲,間或夾雜着幾聲悶笑。
次日一早,朱恒早早出院回到家中,劉袅正在房間護膚。
多年養尊處優,加上各種保養措施,養得她肌膚瑩潤,眉目如畫,近四十的年紀還如二十多般年輕。
見朱恒進來,她驚訝地問:“老公,你怎麼出院了!身體好些了嗎?”
說着她忙起身走到朱恒面前,扶住他的手臂導入擔憂地說:“你應該早點跟我說的,這麼早回來也不怕再搞壞了身體。醫生怎麼說,你可以出院了嗎?……”
聽着耳邊柔聲細語的擔憂問候,朱恒心頭一松。
夫妻這麼多年,朱恒自認對劉袅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也許一切都是誤會,是溫時清嫉妒想要陷害離間他夫妻二人的關系。
“今天有人跟我說,志雄三個都不是我的孩子,你怎麼說?”他盯着劉袅的眼睛。
劉袅身體一僵,下一秒扯着嘴角笑道:“老公你在說什麼啊,他們怎麼可能不是你的孩子,你又不是沒看過親子鑒定報告。”
她說得坦然,朱恒卻是心頭一跳,一顆心沉到谷底。
“你是說這個嗎?”他将文件袋丢到劉袅懷裡,冷冷地盯着她。
劉袅接過文件袋打開,逐一看過後,臉色由錯愕驚訝躲閃到沉默,不過一分鐘的功夫,就回歸平靜。
朱恒看着她,心裡有了答案,問:“是誰的?什麼時候?”
将文件随手放回桌上,劉袅走到化妝桌前坐下,聞言,平靜道:“一個死人的。”
一個死人,怎麼去追責?
砰的一聲巨響,朱恒抄起桌上的化妝品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瓶四分五裂,水乳精華等流了一地。
“賤人!”
朱恒鐵青着臉抓住她的胳膊,擡手一巴掌就要打過去,卻被劉袅側首躲開。
劉袅冷笑一聲,往後挪到床邊,往日溫柔小意的臉上滿是不屑和輕蔑。
“我是賤人,你就是畜牲加渣滓。”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麼時候背叛你的嗎,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訴你,從一開始,我愛的人就不是你!”
朱恒勃然大怒,四處尋找東西砸向她。劉袅也不甘示弱,抓到什麼就往他四肢扔去,同時嘴裡不停揭他的短。
“從我們分手後再次重逢,一切都是我的蓄意勾引。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的愛人生病了,他得了癌症,要很多很多錢治療。而你,就是我盯上的血包。”
“我不是什麼好人,是我破壞了溫時清的家庭,害得她抑郁症複發跳樓自殺,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你沒有出軌的心,又怎麼會讓我抓住機會?”
“更可笑的是什麼你知道嗎?”劉袅不懷好意地笑起來,她看着朱恒的眼神充滿了憐憫和嘲諷。
朱恒心底湧起一陣極大的不安。
“你親手殺了你唯一的孩子哦。”劉袅嗤笑起來,“你還不知道吧,你患有弱精症,這輩子都别想有孩子了。”
一瞬間,朱恒猶如五雷轟頂,整個人呆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