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宙笑着看向昕音:“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又有誰還能固執己見呢?”
昕音望着金玉城中亂成了一鍋粥的人群們,不禁皺了皺眉。
先前還井然有序的法陣群們,已經被方才的那幾下攻擊全都沖散了。
除了一部分來自輕靈秘境的法陣精英們,剩下的大部分修士都是靠着譚希桃下發的法陣教材臨時惡補了法陣的相關知識。
此時法陣在猝不及防間被攪碎了,在缺少足夠的法陣精英們重新編織起法陣的情況下,他們的腦子已經都亂了。
方才來自神族軍隊的那幾擊實在是過于震撼,他們到現在依舊是懵的。
怎麼回事?
這樣的力量,當真是他們可以匹敵的嗎?
難不成昕音仙尊先前是在騙他們?
他們想起了一開始那個面具人說的話,昕音是和永宙說好了的,準備一次性将他們當做燃料祭品給獻祭了的。
昕音仙尊向來說話如放屁,做人也向來沒什麼道德底線?
做出這種事也不是沒可能。
永宙和昕音此時的氣氛,在他們看來,比起是宿敵,更像是由于利益分配不均而産生的内讧。
畢竟,永宙的姿态看起來還很親昵,看向昕音的眼神裡也沒含着殺意。
眼前的永宙雖然是虎狼,可昕音也是吃人的狐狸。
他們能信哪一個?
火翎皺了皺眉,事情的走向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也和昕音與他說的那些不大相同。
眼看着已經有人開始帶頭跑路,本就薄弱的防護法陣,更是變得岌岌可危。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昕音沒用槍抵着他們的腰逼着他們上場,也沒用類似于宗教的洗腦方法讓他們獻出生命。
如今這些人逃跑,不過是屈從本能。怪不得他們。
同時,火翎更堅定了一個想法。
昕音絕不可能是草菅人命之人,畢竟打從一開始,他跟修士們強調的就是生命的可貴。
想要用活人獻祭的,不會跟人強調生命的可貴。他們通常會跟人談信仰,談大義,用盡全力慫恿别人為所謂的“大義”,實則是自己的利益而獻身。
如今,昕音組織的人臨陣反水,恰恰證明了昕音打從一開始就沒準備犧牲任何人。
昕音不可能沒預料到如今的這種狀況。
在他和衆仙會中每一個人強調生命可貴,沒有任何人值得你為了他人而獻出生命之時,昕音就定然預料到了現在的這種情況。
火翎略一思索,就逆着人流,悄然從另一個方向靠近了熵杍樓。
眼看着四散而逃的人群,永宙逐漸露出一個微笑。
果然,人都是自私的。
他就是要讓昕音親眼看一看,他保護着的人都是些怎樣自私的生物。
這樣的生物,隻配做被他踩在腳底的蝼蟻,不配得到他的保護。
想到這裡,永宙又看向了昕音,卻意料之中地在昕音的臉上見到了同樣的微笑。
永宙心覺不妙,再擡頭,隻見方才還遮天蔽日的鋼鐵堡壘,就跟自己長了腳一樣迅速飛走了。
“沙也加!!!”永宙立即知道發生了什麼,表情已經瞬間轉為了暴怒。
永宙立即伸手,準備開啟鋼鐵堡壘的最高權限。
可是,無論他嘗試多少次,那鋼鐵堡壘都如同一去不回頭的黃鶴一樣,逐漸化為了天界看不見的一個小黑點。
永宙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摸向自己的後腰。
在那裡,有一個僞裝過後的屏蔽器。
正是這個屏蔽器,阻止了他向鋼鐵堡壘發出的指令。
而就在他取下屏蔽器的這短短數秒間,鋼鐵堡壘就已經迅速地飛出了他權限所能到達的範圍。
想起方才唯一靠近過自己的火翎,永宙突然想通了這個屏蔽器的來源。
然而此時的火翎已經重新躲回了熵杍樓後由可變性材料制成的防護罩子裡,永宙即便是用鈾彈炸也炸不死他。
火翎看向眼神冰冷,近乎能殺人的永宙,無情地攤攤手。
這個屏蔽器,他和昕音,譚希桃都人手一個。
無論永宙是看在樓下指揮的譚希桃不爽,還是準備拿火翎開刀,他們都能趁機将這個屏蔽器放到永宙身上。
再不濟,昕音也能有機會接近永宙,将屏蔽器放上去。
隻是那樣一來,就免不了會令永宙心生懷疑。
哪承想,永宙竟然那麼會挑,一挑就挑了個最不怕死的。
用自己的仙力魔力和險些高位截癱作為代價,換來永宙瞬間的暴怒,火翎覺得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