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見月牽着小苟,在路上哇哇大哭。倒是小苟突然被早見月拽到外面,還沒緩過神,就開始手無足措地安慰早見月。
“别哭,”小苟在漆黑的夜裡輕拍早見月的背,甚至忘了自己怕黑,“不上學也沒什麼的。”
小苟當然想上學,上學後接觸更多的人,也許能幫助他找回過去的記憶,但他見不得早見月難過,這三個月裡早見月對他很好,很好,小苟也喜歡上了早見月。
“以後你去上學,回來了可以教給我,也是一樣的。”小苟說。
早見月不樂意,他覺得自己有的小苟也該有,即使早見月擁有的東西暫時很少很少,但所有擁有的東西都會分給小苟一半
如果小苟不能去上學,那早見月也不該去上學。
他真不是個合格的主人。早見月悲傷地想。
前頭突然傳來聲響,小苟警惕擡頭,發現他們不知不覺走出去了很遠,遠到讓小苟對周邊環境十分陌生,而不遠處有個模糊的身影慢慢向他們靠近。
小苟身體僵硬,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他的腿開始打顫,但還是努力把早見月護在身後。倒是早見月擦擦濕漉漉的眼睛,扒開小苟的胳膊。
“唉,你是……早喆民的兒子?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外面不回家?”男人靠近,是個相貌普通的中年大叔。
早見月邊抹眼淚,邊叫了聲“陸叔叔”。
“我離家出走了。”早見月說。
陸叔叔呵呵一笑:“你爸又打你了?”
“沒有,”早見月說,“他不讓我上學。”
小苟是早見月的,不讓小苟上學,就是不讓早見月上學。
小苟張張嘴,想要解釋一下,可陸叔叔已經大驚失色:“什麼?你爹不讓你上學?!”
早見月抹着眼淚點頭。
“走,我去跟你爹說說,”陸叔叔震驚地往早見月家走,嘴上念叨着,“都什麼年代了,不上幼兒園就算了,怎麼能不上小學,義務教育不能落下啊……”
小苟跟着後頭,旁邊的早見月一邊抹眼淚一邊哽咽地應和陸叔叔,好似終于找到了能為他做主的人……其表情之真摯,讓陸叔叔這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走着走着撸起袖子,打定主意幫助這個六歲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