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見月和小苟就這樣快樂地生活了三個月,小苟也逐漸脫離了最開始的迷茫和拘謹,逐漸融入了早見月的生活。當然,有時候他也會思考自己的過去。他的頭部似乎受過撞擊,記憶一片空白,有時他感覺在夢中夢到了過去,但醒來後總是忘得一幹二淨。他記憶的起點,一直是早見月扒開草叢看到他的時候。六歲男孩提着大黑塑料袋歪頭打量他,然後一錘定音——
“你以後就叫‘小苟’。”
時間來到八月,早見月家出現了新的危機。
那是一天晚上,太陽落山,早見月他爹難得早早回了家,還燒了三菜一湯。要是平時,兩個菜都是早見月他爹閑得慌、大發慈悲了。
小苟坐在椅子上,遲遲不敢下筷。而旁邊的早見月才不管這些,他爹發瘋或精神錯亂都與此時吃飯的早見月無關。早見月抓着筷子——因為手不夠大隻能抓着筷子的下端——向他爹面前的一盤竹筍炒肉瘋狂進攻。
他爹“啪”的一下筷子打到早見月手上:“總共幾塊肉,老子吃幾塊你吃幾塊?”
早見月縮回手,鼓着腮幫子開始撈番茄雞蛋湯裡的雞蛋花,一邊偷偷用左手食指戳小苟,示意他快吃,通通吃光!
小苟心驚膽戰地吃着飯,他有不詳的預感……難道早見月他爹終于受不了決定把他趕出去了?
早見月他爹在飯後宣布了一個消息:“你下周一去學校報道。”
早見月意猶未盡地放下碗,毫不在意地說:“園長讓我回去?”
“蠢貨,不是幼兒園,是小學。”早見月他爹用牙簽剔牙,一副早見月還不快點感激涕零感謝他這個爹的樣子。
“小學?”沒想到早見月瞪大眼睛,“六歲就要上小學了嗎?隔壁王奶奶的孫子七歲才上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