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尚未散盡,藏書閣外的銀杏葉便開始簌簌作響。洛蕪跪坐在蒲團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懷中冰涼的玉符,發間金步搖垂落的流蘇掃過泛黃的經卷。柳詩詩蹲在角落調試陣旗,玄色衣衫後襟被汗浸出淡痕。
"蘇瑤不會這麼快上鈎。"洛蕪突然扯下領口的金絲流蘇,任由發絲散落在肩頭,"她昨夜在長老殿看到傳訊符,定會懷疑有詐。"
"所以..."柳詩詩将最後一面陣旗插進牆縫,"我們得演得更像些。"她突然扯住洛蕪的衣袖,玄色衣袖滑落間露出小臂上新結的傷疤,"看。"
洛蕪順着她的手勢看去,卻見牆角的塵埃中赫然三道爪痕,最深那道幾乎見骨。"這是昨夜陸明的玄鐵爪留下的。"柳詩詩的聲音突然拔高,"蘇瑤若不來,整個靈霄派都會以為我們與夜魔勾結!"
"夠了!"洛蕪突然将茶盞摔得粉碎,清脆的破裂聲驚飛了檐角的銅鈴。她任由瓷片割破指尖,殷紅的血珠滴落在經卷上,暈開觸目驚心的痕迹,"我這就去自首!"
"自首?"柳詩詩突然按住她顫抖的肩膀,冰涼的觸感透過衣料傳入肌膚,"蕪兒,你看看這爪痕,再看看你的傷——蘇瑤昨夜分明是故意留下證據!"
洛蕪突然抓住她染血的手腕,玄色衣袖下,兩人交疊的掌心正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昨夜從陸明手中奪來的幽冥殿信物。她深吸一口氣,将信物塞進牆縫:"我們開始吧。"
未時的陽光斜斜切進藏書閣,洛蕪故意讓右臂懸在空中,金創藥的粉末在光暈中泛着冷光。她突然将發間銀簪狠狠紮進腕間,疼得身體晃了晃。
"師妹好生狼狽。"蘇瑤踩着木屐踱進來時,陸明正舉着火折子照亮密道。洛蕪故意讓身體晃了晃,袖中卻悄然滑出一枚傳音符。
"蘇師姐..."洛蕪的聲音帶着哭腔,"夜浔他...他昨夜來過,說幽冥殿的信物藏在這兒。"
蘇瑤的鍊刃突然出鞘,割破洛蕪發間垂落的金絲流蘇:"騙鬼呢!陸明,檢查四周!"
"不用檢查了。"柳詩詩突然從暗格中掠出,玉笛橫掃間卷起三道黑影,"陸明的幽冥殿信物,可比夜浔的假情報值錢多了。"
洛蕪趁機将傳音符擲向屋頂,清脆的爆裂聲中,密道口突然湧進七道青光——正是靈霄派的巡夜弟子。
"柳詩詩你們合謀陷害!"蘇瑤的鍊刃突然纏向洛蕪脖頸,"陸明,放火燒了這密道!"
陸明的火屬性靈劍剛泛起赤焰,柳詩詩的玉笛已點中他腕間穴位。洛蕪突然将蘇瑤的鍊刃反扣在她腕間:"蘇師姐,這信物上的幽冥殿鬼火,可比你的鍊刃會說話。"
密道中突然亮起幽藍鬼火,蘇瑤的瞳孔驟縮:"你...你們早有預謀!"
"是啊。"洛蕪扯開領口的衣襟,露出鎖骨處的淤青,"從你用鍊刃勒我那刻起,我就在等這個機會。"
柳詩詩突然将陣旗一抖,玄光驟然大盛。蘇瑤隻覺腳下一空,整個人被卷入旋渦般的靈陣中。陸明的驚呼尚未出口,已被陣旗化作的靈力藤蔓纏個正着。
"這是...聚靈陣?"蘇瑤的鍊刃轟然墜地,她突然扯開領口的衣襟,露出胸口處淡金色的護心鏡,"你們敢!"
"護心鏡能擋一時,卻擋不住真相。"洛蕪突然将牆縫中的信物擲向蘇瑤,幽冥殿的信物在陣法中泛起血色光芒,"昨夜陸明用這信物開啟密道時,我全看在眼裡。"
蘇瑤突然狂笑起來,丹鳳眼眯成危險的月牙:"好啊,你們竟敢動用聚靈陣!掌門若是知道你們私自動用門派陣法..."
"掌門正在閉關。"柳詩詩突然将玉笛橫在蘇瑤頸間,"而楊賢長老就在門外。"
密道的石門轟然開啟時,洛蕪看見蘇瑤的護心鏡突然迸出金光,将她整個人裹在光罩中。陸明趁機掙脫藤蔓,玄鐵爪直取洛蕪咽喉。
洛蕪閉眼的瞬間,隻聽叮當一聲脆響。柳詩詩的玉笛已化作三道流光,精準點中陸明膻中穴。靈劍墜地的嗡鳴聲中,蘇瑤的金光罩突然劇烈搖晃,陸明的玄鐵爪竟在空中生生折斷。
"長老來了。"洛蕪突然扯住蘇瑤的衣袖,指尖死死摳進她腕間,"你昨夜與陸明去幽冥殿交易時,可曾想過今日?"
蘇瑤突然咬破舌尖,腥甜的血珠濺在護心鏡上。金光驟然暴漲間,洛蕪隻覺一股大力将她掀飛出去。柳詩詩的玉笛橫掃而過,卻隻卷住蘇瑤飄飛的衣袂。
"想讓我背鍋?"蘇瑤立在陣眼處,丹鳳眼泛着血絲,"你們這些賤人休想活!"
洛蕪跌坐在地時,後心撞上冰冷的石壁。她模糊的視野中,蘇瑤的護心鏡突然裂開蛛網般的金紋,陸明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柳詩詩的玉笛已化作護盾,堪堪擋下陸明失控的玄鐵爪。
"蕪兒,陣旗!"柳詩詩突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