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今兒是怎麼了,這麼冷呢?”花滿衣看着正坐在桌邊點賬的男人,看了眼正在爐子上面熬着的豆腐羹,又切了一些冬筍丁和雞脯放進去,濃郁鮮美的香味瞬間充滿整個房間。
“娘,阿喜好餓,想喝湯。”
“乖啊,一會兒爹爹弄完,我們就開飯啦。”花滿衣安慰着小女孩,“爹爹賺了錢,給阿喜買糖吃,好不好啊?”
“好。”
男人看着自己手裡的銀票變成一張黃色的紙錢,眼神瞪得極大,一下子從凳子上跌落下來。
房門也在這個時候被一陣風吹開,砰砰的撞在牆上,那張紙錢随着風在屋内飄動,像是帶着寒意的刃,劃傷了阿喜的臉龐,她疼的哭起來。
一個着海棠紅衣裳,極其妖豔而美貌的年輕女子飄了進來,身姿窈窕,腳上穿着一雙粉色的玉鞋,花滿衣定睛一看,卻見那鞋面離地三公分的樣子。
男人撿起地上的凳子,擋在自己面前,聲音顫抖,“你,你要做什麼?”
那貌美的女子仍是一言不發,隻繼續緩緩的飄了進來,男人拎起木凳便向她砸了過去,“你,你不要過來啊,我,我我,可是練過的。”
木凳砸到女人的額頭,流出來烏黑色的血液,女人怒急,移動速度陡然快了起來,她飄到男人身邊,一把握住了他的脖子,男人騰空而起,窒息感傳來,他的腳開始在空中掙紮。
“你,找死。”
女人開口,血液不斷從她的額頭處流出來,“這是一副新鮮的皮囊,而你,弄壞了它呢,你說要怎麼辦呢?”
她掃過屋内的人,阿喜被她的面容吓到,又見一貫高大威猛的爹爹像是隻貓一樣被人拎着脖子在半空中晃蕩,哭的更大聲了。
“你想,要做什麼?不要傷害,我女兒和妻子。”男人臉憋的通紅,雙腿不斷的向女人踹去,“你,你放——”
女人不欲聽他廢話,手握的更緊,男人脖頸間暴出來條條青筋,他費勁的去扒拉女人的手腕,卻根本動不了分毫。
花滿衣沖上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勇氣,去廚房拿了一把刀,便沖了過去。
“真是情深義重啊,可惜了,一般不都應該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嗎?”
女人勾起唇角,迤逦妖冶的胭脂在那張白嫩的臉上顯得更加濃郁,隻除了那不斷向下流的黑色血液。
她把男人拎到自己面前,笑意吟吟,“你捅啊,照着自己男人身上捅下去,這才痛快呢。”
花滿衣手在哆嗦,惴惴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女人冷笑一聲,“情比金堅,呵,不過入了我桃花夢的人,哪裡還來什麼情呢?”
她松開了掐住男人脖頸的手,一道紅痕出現在肌膚上,看着花滿衣,道,“你殺不了我的,不過你這張臉倒是生的不錯,雖然比不了我現在的模樣,但用一下還是可以的。”
花滿衣被她用靈力縛住了,掙紮不得,隻能看着自己的丈夫仿佛陷入了幻境,手舞足蹈。
昏暗的屋頂上,她眼睜睜的看着男人露出癡癡的笑,似乎有溫香軟玉在懷,男人在靈力下身子向後仰,癱在地面上,張開了雙臂,一把抱住了那張圓木桌的前腿,臉上露出癡迷的表情。
阿喜整個人蜷縮在牆角,雙手抱住自己,對上了女人的眼神,眼淚簇簇往下掉,撇動的唇角沾染上腥鹹的淚水,女人嗤笑一聲,“過來。”
“你不要動我的女兒。”
花滿衣嘶啞着嗓音,卻依舊動彈不得,隻能看着阿喜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女人慢悠悠的走到她身旁,鮮紅的指甲擡起阿喜的臉,“細皮嫩肉的,生的也不錯。”
她手呈掌狀,放在阿喜頭上,抽吸靈氣,阿喜肉眼可見的臉色變得衰敗而蒼白。
“剛剛我被那人重傷,現在倒是抓個小孩兒好好補補。”
女人露出一絲嗜血的笑,原本流血的額頭漸漸恢複到光潔,“你看,這就是你期許的丈夫呢。他又怎麼能救你,不妨跟着我吧,我可以傳授你靈力,隻要你追随我,我現在就可以放下你女兒。”
“哇哇哇——”
女人啧了一聲,向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兒,“你有什麼好哭的呢,能被我吸收豈不是你的福氣?”
她伸手擦了一道唇邊的血迹,正笑着卻突然露出痛苦極緻的表情。
女人看着身上多出來的洞,緩緩回頭,卻發現是男人撿起掉在一邊的刀,狠狠的捅了過來。
他居然突破了自己的幻境!
“你,你為什麼能出來,”女人變得癫狂起來,無數粉嫩的花瓣突然冒出來,淩厲而帶着風,她站起身伸出雙臂,紅色的綢帶從她的手腕處跑出來,把男人團團纏住。
女人走近他,原本烏黑的瞳孔變得嗜血,“看着我的眼睛,你根本不喜歡這個女人,你愛的另有其人。”
花滿衣絕望的搖頭,頭發散亂的披在她脖頸,卻還是動彈不得,她看着丈夫的身子軟了下來,像是一截腐爛發朽的木頭直直的挺在地上,蒼白的唇瓣無意識的動了動,手裡的寬刀還在向下滴血。
“你喜歡的是我,不是那個女人,明白嗎?”女人長長的指甲勾住他的臉,男人動了動,輕聲道,“我喜歡的是你,不是她。”
花滿衣眼淚流到嘴角,她的衣裳破爛,癱倒在地,看着女人像是玩弄畜生一般命令她的丈夫做事,一直到五更天,天色開始泛白,光亮透過窗子的縫隙溜進來,她才看見女人的臉色開始變化。
這一晚,女人胸上的傷已經在慢慢恢複,隻是阿喜眼圈發黑,臉色冷白,已經不成人形,被女人随意甩在地面。
花滿衣看着她的步伐變得僵硬而緩慢,她伸出指尖點在男人的額頭處,一股白色的靈力順着她的手指從男人身上被抽吸出來。
“雖然沒有小女孩的純淨,但也勉強夠用了。”女人鮮紅的唇角勾起,化作一縷煙兒便消失在了房間。
一聲雞鳴響起,花滿衣看見了從半山腰後升起來的晨日。
“從那太陽出來,女人便不見了蹤影,阿喜現在這個樣子,便是被她害的不淺,隻是不知為何卻放過了我,連着我丈夫,也被她給害死了。”
花滿衣脖頸處的衣裳露出一道口子,顯出她白嫩的肌膚,上面還挂着泛紅的印記,謝寒玉識趣兒的挪開眼睛。